第四九三章 祀祭[第1頁/共3頁]
趙彪的聲音大了些,引得那隻白鼠癡迷迷地轉頭看了一眼,趙彪立即驚駭地往馬萬裡身邊靠,誰想那白鼠就像是煙館裡吸足了大煙的煙鬼模樣,不聞不問又持續轉頭舔木像上的陳血。馬萬裡啐道:“瞧你娃怯懦的,你馬叔有本領把它引出去冇本領收了它不成?再讓它歡愉會兒,看我如何拾掇它。”
趙彪現在內心不曉得為甚麼俄然對馬萬裡有種說不出的陌生感,巴不得離馬萬裡遠點兒,承諾一聲分開去推了推桌子,感覺桌子固然晃得短長倒是冇有移位,放心腸正要轉頭和馬萬裡說話,俄然愣住了。
木門內裡殘破掉漆,內裡的油漆倒是仍然亮光可鑒,藉著電筒下油漆的反光,趙彪瞥見五通神像旁的馬萬裡偷偷地狠狠一口咬在木像上,昂首看看趙彪還冇轉頭,臉孔詭異扭曲得可駭,低頭又狠狠啃了幾口。趙彪刹時內心轉過了十八個結,想著內裡更多的耗子,畢竟還是不敢開門逃竄,先咳嗽了一聲,說:“馬叔,桌子冇事。”然後才轉過身來。
馬萬裡撐著站起來,大喘著氣拿過擦汗的袖子在紅色木像上用力擦拭了幾下:“聽口氣你當馬叔一向在編故事呢。馬叔是那種滿嘴跑火車的人嗎?你看這是蛇頭,這是刺蝟頭,這個是黃屬狼頭……這些哪是油漆,都是一年年敬奠時塗在五通神像上的人血獸血!”
趙彪點頭道:“啊,我明白了。這鼠兒果如果老鼠吃了後就會醉倒……”馬萬裡點頭道:“鼠兒果倒冇這服從。我奉告過你這木像上塗紅的是甚麼吧?”
趙彪奇特道:“這傢夥是如何了,早前看它挺凶挺機警的,如何進了亭子就變成了這副德行?”馬萬裡像是被白鼠的模樣引發了煙癮,咕嚕嚥了口唾沫,倉猝取出根捲菸,湊到趙彪私藏的打火機上貪婪地吸了一口,在肺腔裡轉了半天賦戀戀不捨地吐出菸圈,立即整張臉覆蓋在煙霧中:“嘿嘿,這事馬叔冇來得及跟你說。供五通的,家裡五通神的木像雕成後,可不是刷刷清漆這麼簡樸。為了想儘統統體例把五通留住,除了各種供奉以外,在木像剛雕成的時候,從五顆獸神頭脖子向下,一向到垂到腳麵的袍子處,每一麵都得塗上獸神最喜好吃的東西,好留住五通神的仙靈不飄出木像。蛇頭那麵得塗蛙涎,就是把青蛙掛在太陽底下曝曬排泄表皮的髓水;刺蝟頭那麵得塗蚯蚓粉,是把蚯蚓曬乾了研碎成的粉;黃狼頭那麵得塗雄雞蛋,就是把公雞睾丸搗碎了混著雞蛋黃;狐頭下塗的是母雞骨粉,必須是足齡的九斤黃的骨頭。而鼠頭這麵,塗的就是耗子最喜好吃的鼠兒果。這鼠兒果是長在空中不高處的一種紅色小灌木漿果,未幾見,如果耗子聞到鼠兒果的味道,就是窩邊守著一群貓,它也會搏命衝出去啃一口,底子受不了引誘……”
馬萬裡冇說話,盯著趙彪看了一會兒,看得趙彪更是渾身不安閒,末端馬萬裡長歎一聲:“我如果曉得少,現在你娃娃還能活著說話嗎?早陪馬家兄弟喂耗子了!你快過來,過來馬叔說了你就明白了。”趙彪嚥了口唾沫,看看馬萬裡嘴邊冇來得及擦去的血漆,悄悄拿出了早前馬萬裡塞在本身身上的手榴彈,點頭道:“您說,小聲點兒冇事。我耳朵好,站這兒也能聽到。”
亭外大黑天扯開嗓子滿嘴倭語又喊又罵,抓起叫子玩兒命地吹,卻聽不到亭子裡一點兒動靜。亭子裡趙彪謹慎翼翼地拿動手榴彈放入腰兜,指著亭子裡一座猩紅色的木像叫道:“馬叔快看,五通神,真的有您說的五通神像!不過如何漆得這麼臟這麼恍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