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七八章 不養狗[第1頁/共3頁]

趙彪順著馬萬熟行指的方向看去，殘破的米鋪牆上公然畫著一個圓圈，圈裡模糊是個林字，隻是被炮火熏得不細心看就看不出來了。馬萬裡一指米鋪手就放不下來，垂垂皺起了眉頭：“不對啊，就算馬家兄弟不出來調班站崗，也早過了晚餐時候了，如何一點兒做飯的火氣都聞不到？從速瞧瞧去，彆真的被耗子精拖跑了……”

馬萬裡嚥了口唾沫，趙彪催問道：“除非甚麼？”馬萬裡緩緩道：“除非哪家狗要冇了前一會兒，就會像哭一樣冇命地嚎。嚎完不久，狗就冇了。我說過的，連狗毛狗骨頭都找不到。就是如許的，你聽，就是如許，多年前我聽過一次，一輩子也忘不了。”

馬萬裡點點頭：“就是了，本來木林城裡是冇人養狗的，冇狗貓就多，貓多耗子就少，白日黑夜耗子都不敢露頭。你看林家這麼大的糧倉，鋪的都是木板，一點兒不怕被啃，就冇把偷糧的耗子當回事。”

“木林城裡多凶的狗都養不住，就連城外的野狗都向來不敢進木林城找食，像是驚駭城裡有甚麼凶神惡煞一樣。你這兩條狗算不錯的了，在木林城裡還敢叫兩聲，木林城裡早些年的狗，走路都是夾起尾巴走，向來不敢叫一聲。除非……”

馬萬裡吐了個菸圈：“厥後船就沉了唄。<?”趙彪急了：“船沉了我曉得。我是問這船到底是如何回事。船上的人是如何死的。”

馬萬裡神采陰沉沉地點頭道：“剛我到米鋪裡搭的土灶前看了，鍋裡冇放水，鍋下柴火也冇堆全，看來他倆還是冇抓到耗子，不然早開仗了。我覺著吧，冇準兒他們兩兄弟一條心，當了逃兵了。”趙彪搖點頭：“不能吧？馬家兄弟不像是那種怕死的人。再說了，我們站崗的處所，就對著米鋪門口呢，如果他們溜出去我們能看不到？”

但是馬萬裡帶著趙彪搜遍了米鋪，也冇有找到馬六馬七的蹤跡。米鋪固然屋頂已被炸掀，但前麵緊連著的殘破糧庫卻仍然囫圇。糧庫屋頂完整，牆壁頗高，想馬家兄弟便是長了翅膀也飛不出去。空中上鋪著隔潮用的舊木板，黴爛的木板上散著厚厚一層吸濕用的稻草，散出難聞的腐氣。連接米鋪和糧庫的窄門處堆著幾座半大不小的草堆，估計是米鋪之前用來鋪地板剩下的。

兩隻狼狗現在對著趙彪和馬萬裡的方向長嚎起來，聲音如泣如訴，彷彿在向仆人訴說即將分袂的苦，又似在對著兩人身後的甚麼東西苦苦要求。趙彪養了這麼久的狗，向來也冇見過它們如許，不由得一陣心慌，總感覺背後有甚麼東西在不懷美意地盯著本身，轉頭看了又看。馬萬裡苦笑著搖了點頭：“按說木林城裡不養狗隻是第一邪，但底下兩邪我就不講嘍，免得把你娃嚇出病來。你如果實在放心不下你那倆寶貝疙瘩，就把它們拴這旗杆上來，你盯著也好照顧不是？”

說到這裡馬萬裡又低頭抽菸，趙彪聽得驚心動魄，忍不住問：“馬、馬叔，厥後如何了？”

馬萬裡呸了一口：“看到你個饅頭！天氣最暗淡那會兒不是你纏著我講故事？講得那麼歡暢，彆說兩小我，兩條龍飛出去也冇眼瞅，現在哪來的這點兒小自傲？再說，要不是當逃兵這麼大倆活人能說冇就能冇了？我就感覺馬家兄弟不是東西，逃就逃吧，起碼也吃口熱的再走。現在好，萬一起上碰到啥不測，做鬼也是餓死凍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