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借醉提狂草[第1頁/共3頁]

白紙之上，羽墨如流水飛瀑，狂草如龍飛鳳舞，知苦更如一副大師手筆，字字相印，出口成詩，一首草詩躍然紙上。

知雲的俗，是鄉土無知的俗，早已不是一次兩次，而是生來如此，脾氣如此。

知苦一手捧杯，目光停滯，如有所思，常先生見他如此，開口問道：“小兄經常喝茶？”

瓷碗相撞，鐺鐺作響，更闌樓三層雅間內，談笑風生，雅意高文。

常先生舉止高雅，君子之風，文質彬彬，但喝起酒來一樣一點也不含混，他將碗中白酒一飲而儘，一滴未盛，豪放至極，朗聲回道：“不過一頓家常，何來伸謝，何況我也不是白請你吃酒，你還得給我講授講授書畫之事。”

被對方一句拉回實際，知苦頓時將入迷的難堪撫去，同時也埋冇了眼中那一絲潛伏的茫然，乾笑說道：“家道貧寒，不常喝。”

繁複八個字，從知苦口中道出，卻像是道出了書畫應有的節拍，常先生冇有擺任何書畫家的架子，當即在雅間搬來一張備用桌案，將本身行囊裡的筆墨紙硯一一取出，又遵循知苦的要求擺好，速率快而諳練，看模樣早已風俗做這些事，像極了書童，唯有知苦才曉得，常先生隻是癡，癡於書畫。

常先生也放開了性子，興趣說道：“正合我意！”

便在這時，木質的樓梯上傳來連續串的腳步聲，持續有七八名年青貌美的女子端著菜肴上來，然後一一放在知苦就坐的木桌上，最後一名女子端來兩罈陳年白酒，最後又留下了三位女子，想來是醉宵樓本就含有賣力幫手斟酒的婢女。

常先生掠嘴輕笑，不再言語，但那雙諦視知苦的眼神突然變得有些戲虐，彷彿看破了知苦甚麼。知苦被常先生這類眼神看的有些心虛，在他眼神裡透有奪目與聰明，給人的感受就是對方彷彿看破了本身，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俗人，雅者。

知雲是個毫無咀嚼的小孩，說刺耳點就是俗不成耐，一身高低都是鄉土氣味，但她的眸子格外純潔，她怔怔望著知苦遞過來的茶杯，端在手裡又細心瞧了瞧一些稍稍帶色的茶水，然後用精美的小鼻子聞了聞茶香，最口一飲而儘，就如夏季裡饑渴的大黃牛喝了一口河水，咕嚕一聲，模樣好笑。

知苦三分醉意，卻毫不會讓本身等閒非常醉，一是現在還出門在外，酒醉胡塗，須得防備，二是他酒量極佳，一斤白酒底子醉不倒他，並且他也冇有想要持續和對方持續喝下去的意義，以是便適可而止，他伸手夾筷草率吃了幾口菜，嗓子舒暢一些，這才問對坐的常先生道：“我若藉著酒性來論書畫之事，先生感覺可否？”

……

知苦笑罵一聲說道：“喝茶豈能如何你常日裡喝水這般暴飲，照你這麼喝，這代價十餘兩銀子的茶水一壺下肚了也定然喝不出甚麼新意。”

常先生冇有再對峙這個話題，隻是讚歎說道：“小兄茶緣極好，如有機遇，我請你品一品悟道古茶。”

知苦躊躇了一下，還是誠懇說道：“茶為雲葫？”

常先生點了點頭，摸乾脆問道：“那小兄可曾喝出此茶為何？”

更闌樓，昔日不乏繁華常客，不乏財權後輩，一樣不缺像常先生一樣的文人異士，隻是文人們大多脫手鄙吝，或許是腦袋瓜裡過分奪目的原因，常日裡來醉宵樓消耗也就顯得冇有那麼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