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1頁/共7頁]
262年,嵇康、呂安等人被司馬昭所殺今後,大師就更不敢聚在一起清談了,怕引發司馬氏的猜忌,玄學清談便跌入低穀,處於沉寂狀況。直到西晉元豐年間(291—300年),又呈現了第二個清談飛騰,此中代表人物是王衍和郭象。當代漢語中另有兩個成語,一個是“信口雌黃”,一個是“口若懸河”,前者出自王衍的故事,後者出自郭象的故事。王衍職位很高,當了太尉,人又長得蕭灑,很會清談,最難能寶貴的是還頗謙善,如果他清談中有甚麼不當的處所,彆人指出來,他立即就加以改正,以是當時的人說他是“口中雌黃”。雌黃是一種顏料,在這裡是改正的意義,前人寫文章,如果寫錯了字,就在中間用羊毫蘸點雌黃點兩點,以是“口中雌黃”是隨口改正的意義。本來這是個好詞,厥後變成“信口雌黃”就成貶義詞了,這就不能算到王衍頭上了。郭象是個思惟家,他給《莊子》做了註解,並且借注《莊子》的機遇建立了本身的哲學體係。自郭象注《莊子》今後,《莊子》就被名流們所愛好,成了三玄的典範之一。郭象反對王弼以為“無”是“萬有”的共相的觀點,特彆反對“有生於無”。他以為“六合萬物”既是征象也是本質,宇宙中向來不存在“無”的階段,“六合萬物”不是從“無”產生的,而是本來就如許,是各自“自生”“獨化”而成的。“六合萬物”到底有冇有一個共相,或者說有冇有一個共同的本原、共同的本質,不過是兩個答案,一個是“是”,一個是“否”,王弼主張“是”,郭象主張“否”。主張“是”的一派,就是我們所稱的唯心主義;主張“否”的一派,就是唯物主義。在哲學史上這兩派一向存在著,誰也壓服不了誰,誰也克服不了誰,恐怕將來永久都是如許,冇有能夠也冇有需求尋求一個同一的答案。在實際上王弼和郭象代表了本體論的兩翼,能夠說他倆是魏晉玄學中最有代表性的兩小我物。郭象的清談也非常高超,時人描述他清談起來如“懸河注水”,源源不斷,以是“口若懸河”就成了一個成語,描述一小我辯才非常好。
清談活動的真正式微是在隋唐建立科舉軌製以後。科舉軌製的呈現一下子把知識分子的重視力都吸引疇昔了,他們今後有了一個新的更好的表示舞台,一個新的更好的合作場合,也有了新的遊戲體例與遊戲法則,持續了四百年的玄學清談這才逐步退出汗青舞台。
今後今後,“清談誤國”“清談亡國”便成為眾口一詞的鐵鑄公案了。實在顧炎武在這裡攻訐的是魏晉時呈現的他以為弊端的一類思潮,既非清談這類活動本身,也非清談當中的統統思惟。如果我們細心闡發一下王衍們亡國的啟事,明顯並不在清談,而是當時的袞袞諸公(王衍所說的“吾曹”)既無治國的才氣又不儘力辦事的原因。清談與國事的乾係正如同看書、下圍棋、看電影、打高爾夫球與國事的乾係一樣,實在無所謂誤不誤的題目。當然,一個負首要任務的政治魁首如果丟下閒事不乾,一味沉湎在這些愛好裡,當然是要誤事的。但誤事的是“沉湎”,不是圍棋、電影、高爾夫球本身,隻要你不沉湎,下圍棋、看電影、打高爾夫球都是很好的活動,不但不會誤國,並且無益身心安康與精力文明。清談也是一樣,隻要政治搞好了,經濟搞好了,清談如何會誤國?王導、謝安都是馳名的清談家,他們何嘗誤了國,如何到王衍手中就誤了國?可見題目不在清談,題目在王衍。王衍冇有經邦治國的本領,又一天到晚高談闊論,不乾閒事,那不誤國纔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