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問路[第1頁/共4頁]
鐘意頭也冇回,反問他:“尊駕莫非食素嗎?”
玉夏去煮了茶,端著進了閣房,瞟一眼鐘意捧著的《金匱要略》,抿著嘴笑了:“居士先前最喜文經,剋日如何看起醫書來了?”
這一世她還冇出嫁,更未曾瀏覽此類,冒然精通醫術,反倒惹人生疑,倒不如重新再來,重新研讀一回。
“光陰本長,而忙者自促,六合本寬,而鄙者自隘,風花雪月本閒,而擾攘者自冗。”鐘意笑了一聲,道:“尊駕,也許不是方寸之地太窄,而是你的心太小。”
這都是多年前的舊事,但是於竇太後而言,先喪二子,又失十數親孫,如許錐心砭骨的傷痛,至死也難健忘。
此處景色雖好,卻有些偏僻,加上益陽長公主乃今上胞妹,性又喜靜,平日也冇甚麼香客前來叨擾,起居炊事雖有些清簡,卻也不至於寒陋。
……
武德殿逼近東宮,相距極近,讓秦王住到那兒去,此中意味,不免叫人不安。
鐘老夫人曉得胞姐內心苦,可這類事是冇法兒勸的,誰碰上都受不了,唯有長歎一聲,寂靜不語。
鐘意生得一身嬌貴,肌膚如雪如緞,一滴水從肩頭到手背,都能不破不分,這類矜貴也是難養,曬得久了,當晚就會覺臉頰疼痛。
“真是好孩子,”竇太後的手掌乾癟而暖和,拉著她在身側坐下,顧恤道:“我前陣子病著,也不曉得這事,今早聽宮人說,還當是在誆我,叫你祖母入宮一問,才知是真的。”
內侍心頭一震,恭聲應了:“奴婢服從。”
“嶺南道進了柑桔,陛下叫送些往清寧宮去,”林尚宮表示她瞧身後宮人捧著的籮筐:“那邊今秋遭了冰雹,上供未幾,陛下本身都冇留,大安宮與嘉壽殿占了大頭,剩下的與了皇後孃娘。”
許是到了宮裡,又聽聞舊人事,竟然想起這些來了。
他幾次三番道歉,確有誠懇,鐘意也不難堪,解了帷帽,還了一禮:“有來有往,你我兩清了。”
出了嘉壽殿,天子不發一語,隨行內侍緊隨厥後,無一人敢作聲。
秦王李政脾氣倔強,勇敢剛毅,諸皇子中最類父親,也最為天子所鐘愛,連給他的封號都是昔年天子為王時曾用的,而太子至性仁孝,淑質惠和,可做仁君,但是天子原就是剋意進取之人,麵對如許的繼任者,總感覺失了幾分威儀氣度,不太中意。
“我先去換衣,”鐘意定了心,叮嚀道:“請來使暫待。”
說是收用,更多倒是摧辱,直到現在楊氏也無封號,同巢王所留侍妾共居一殿,勉強度日。
“你也懂事,若非你祖母逼問到頭上,怕是不肯說的,”竇太後向一側的鐘老夫人道:“阿朔有兩個好兒子,另有如許的女兒,真是天大福分。”
對於母親的各種勸止,李政是不睬會的,歡暢時聽幾句,不歡暢便扯個由頭,拂袖而去,他倒安閒,鐘意作為王妃,卻不能肆意妄為。
鄭晚庭獨自失神,鐘意卻未看他,而是望向隨他同業的男人。
鐘意宿世再醮秦王,何皇後也是她的婆母,當時候因太子之位,這對親兄弟早已勢同水火,何皇後對峙立儲以嫡長,太子無錯,不成輕廢,更偏向於皇太子睿,也曾為此怒斥秦王政。
兩人正談笑,卻見玉秋自外間入內,輕聲道:“居士,太後孃娘召見,馬車正在觀外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