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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體小說網 - 曆史軍事 - 鐘意 - 83.前世(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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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前世(十六)[第1頁/共4頁]

天子也笑道:“懷安居士確切識見不凡。”

“陛下賢德才氣遠勝隱王,唯獨輸了一樣,便是長幼次序,陛下大德,本朝天然無礙,再過幾代,又該如何?”

鐘意抿緊嘴唇,半晌,方纔道:“請陛下恕我大不敬之罪,方纔敢說。”

“玄成,”天子大笑:“你另有甚麼話要講?”

天子半靠在椅背上,這是個很隨便的行動,他含笑問:“昔年玄武門之事,居士如何看呢?”

鐘意聽他問完,便在內心叫一聲苦:誰都曉得天子這位置來之不正,但如果堂而皇之的說出來,戳了天子把柄,也許他一歡暢,就給人在脖子上賜碗大個疤。

侍中王珪,字叔玠,同魏徵一樣,都曾是隱太子建成的屬官,因又才調,被天子起用,其奸佞恪肅,勇於直言,並不遜於魏徵。

天子曾令太常少卿傳授宮人音樂,成果卻不儘人意,是以想要見怪太常少卿,王珪以為傳授宮人本來就不是太常少卿應做之事,是以懲罰,更是於理分歧,為此規勸。

王珪毫不讓步,直言說:“臣所言並忘我心,陛下是在責備臣的奸佞嗎?這是陛下有負於臣,並非臣有負於陛下!”

天子眉頭一動,有些訝異:“講。”

“臣妾聽聞居士貌美,不輸天上嬋娟,”皇後落座,笑語道:“陛下生了襄王之心嗎?”

天子點頭,道:“先前,朕賜居士正議大夫銜,朝中便有人非議,說那是朝堂官職,不該賜賚女流之輩,陛下若要加恩,許尚宮之位便可,朕為此怒斥了他,皇後曉得為甚麼嗎?”

天子置若罔聞, 獨自看著她, 怔怔道:“天生淑質, 我見猶憐。”

天子提起這個典故,明顯彆有深意,本來就不好答覆的題目裡,多了一層鋒利到無以言表的意味。

魏徵在側,亦含笑道:“陛下慣以國士待人,而人皆以國士報之,肝腦塗地,在所不辭,君臣勠力同心,大唐如何不興?”

“居士有國士之才,遠甚於容色,朕如成心,便應妻之,不該以妃妾之位相辱,”天子道:“此事此後勿要複言,退下吧。”

朕也做了悖逆之事,你感覺有那裡不鐺鐺嗎?

魏徵與內侍總管刑光皆侍立品後,聞言齊齊變色,有些擔憂的看鐘意一眼,隨即垂了眼眸。

話一出口,便冇法轉頭,鐘意定了心神,不疾不徐道:“嫡長繼位,尚且有遴選標準存在,倘若立賢,又該如何擇斷?諸皇子必將相爭,攙扶翅膀,骨肉排擠;朝臣當中,也會有人追求投機,相互內鬥。長此以往,朝局不穩,天下動亂,李唐又當如何?”

臣弑君,無疑是違背禮法,且會被人唾罵的,而太史在史乘中寫“崔杼弑其君”,明顯叫崔杼不滿,要求改寫無果後,崔杼殺掉了太史。

天子沉默很久,終究也冇有懲罰太常少卿。

天子回過神來,自往桌案前落座, 又問她:“方纔所說, 是你本身想的?”

鐘意心不足悸,麵上不顯:“些許膚見,難登風雅之堂,叫陛下與鄭國公見笑了。”

魏徵腦海裡閃現出天子方纔那句“我見猶憐”,再見那女郎眉宇間遁藏陳跡,心中不忍,便出言道:“居士客氣,這等才華,怨不得上天垂憐,菩薩入夢。”

門下省距弘文館不遠,未幾時,那郎官便返來了。

鐘意聽得心都亂了, 勉強回了句:“陛下謬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