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驪宮三日（四）[第2頁/共3頁]

“趙尚宮那一番話，將陛下的打算十足打亂了。如果真是趙家脫手，實在你們何必這麼急呢？”雲翎貌似苦口婆心，“長安那番行動，陛下本來已經鬆口了。”

多說偶然，亦已焉哉。

進得殿去，隻見內裡空空蕩蕩一個奉養的人也無，天子孤零零站在階前，麵對一盤沙子發楞。

“晚宴以後，朕特地留下承平，又讓她抽了一次。”天子說，拿出袍袖中攥得生熱的一片木簽，“時隔十六年，她還是抽中這一個。”

趙安哼了一聲。

趙安穿戴一身黑沉沉的衣服，差點叫人覺得是一團暗影站在那邊。

雲翎從殿中出來，已近四更天。仲思要叫小侍送他歸去，雲翎回絕了。

走著走著，在薔薇花叢中間遇見一小我。

雲翎安靜回視：“盛極而衰，莫不如此。”

嚴格說來，章平侯當日叛出趙府，他的兒子趙構已經不能持續做趙家的繼任家主。長平侯平生冇有嫡子，昌樂侯滿門發配嶺南，憑虛侯早逝，這一輩隻剩下趙安碩果僅存。他又已經擔當侯爵，能夠說是趙家這一代名義上的家主了。但是章平侯父子才氣實在太強，趙安年幼時又是跟在趙構身邊做弟弟做慣了的，故而兩人在一起時，趙安如何看都不是領頭的阿誰。本家式微，分炊勢大，趙安現在一句“小小分炊”，倒有很多意義在裡頭了。

百足之蟲，猶死而不僵，何況是曾經權勢滔天的趙半朝。

天子說：“因何而盛，由何而衰？總不成能俄然之間，大廈傾倒。”

天子一笑，把那簽籌丟開。

“朕本來冇籌算送永泰去和親。但是徹夜那趙氏如許一說，朝野震驚，朕還能有甚麼體例呢？”天子感喟，“趙家勢大，幾番打壓之下，竟然還能逼迫朕到如此境地。”

如果阿誰孩子不死，本日的趙氏會慘痛很多。畢竟事到現在留著田家也冇甚麼用了，故而也不必趙家來管束。

雲翎笑起來：“趙侯爺。”

哦。那就是另有其人了？

“承平返來以後一向鬱鬱不樂，她說她在陛下那邊又抽了一支簽子，這是甚麼意義？”

雲翎還是一團和藹的模樣：“這個鄙人天然曉得。”

“囊中之物，我們天然不急。”

趙安眯了眯眼，說：“你不肯據實相告？”

雲翎說：“可見也有我們預感不到的處所。”

皇四子顧懷璋，田妃所出，恐怕也不能做了太子。

雲翎笑道：“內閣之言，恕鄙人不能相告。鄙人隻能說，承平公主受皇貴妃威脅之事已經被陛下所知。固然陛下不清楚事情因果如何，但他會庇護好公主殿下的。”

仲思從暖烘烘的內殿出來，看了不免在內心讚一句：雲氏，果然飄然天上仙。

天子看起來不是很信賴，但他曉得雲翎既然這麼說，那麼問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