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頂撞[第1頁/共2頁]

翠靈捧著一疊衣服，走出去時正瞧見這等景象，曉得含之必定還在歇息，就悄聲喊了那人一聲，向她招招手。

這話忒不順耳，剪花的那丫環不滿地嘟囔了幾句，較著冇忍住脾氣，拿著剪刀的手又要揚起，被青落一把扯過來，大聲嗬叱：“你平時都這麼冇端方？蜜斯說話都不聽，還敢拿著剪刀亂比劃，哪個教你的？”

一轉彎，枝頭顫顫的杏花已經映入視線，含之眉尖的笑還未全然展開，嘴角已經斂成活力的弧度。跟在前麵的青落見她一甩手步子加快，彷彿活力的模樣，從速昂首看前麵，含之已經在幾步外，冇等細想，隻能先趕上含之。

“聽娘提起過要做一件披風，我還覺得得些光陰呢。”含之將衣裳細細擺在床上打量，手指拂過披風上的毛笑著說。

竹簾半卷著，新換的竹青色紗窗也翻開了半扇，風拂過，鑽進窗戶微微搖擺垂下的杏色帷帳，卻驚不醒正熟睡的人。跟著含之的人都清楚，不管春冬，每天半個時候的晌午覺是少不了的。

中間拎著小花籃的阿誰，倒是見過一兩次青落，認出她是蜜斯院子內裡的人，也看到她身後阿誰底子不是丫環打扮，因而從速拉住火伴，低著頭報歉：“你是青落姐姐吧？我們是連姨娘院子裡的。姨娘看這杏花開得恰好，叮嚀我們剪幾枝送給各位主子。”

含之說了句“無妨”，接過茶盞，觸手是溫熱的，就曉得青落拿了扇子扇涼才端出去的，隨笑著喝了。喝幾口解了渴，她笑著問：“青落，你說這兩套衣裳我先穿哪個好？”

剛說到這裡，就聞聲裡屋有了動靜，兩人不再說話，緊步走到屋裡。繞過繪著四時美景的屏風，正瞥見含之哈腰一手揉著眼睛，一手穿戴鞋子，瞥見兩人出去，含之笑著說：“青落，我渴了。”

含之聽這話來了精力，一側頭正瞧見放在椅子上的衣服，也不感覺乏力了。翠靈見她如此歡暢，隨將衣服取過來，幫著含之一件件將衣裳翻開。

翠靈一回身，見含之托著腮手指無聊敲著窗欞，想起了一件事：“蜜斯，奴婢顛末花圃時，見那幾樹杏花開了，才一早晨的工夫，滿枝椏都是花兒了，怪都雅的，要不等會兒去瞧瞧？”

翠靈舉了舉手中的衣服：“夫人給蜜斯新做了幾件衣裳讓我送了來，趁便幫蜜斯清算一下後天出行時帶的東西。蜜斯還在睡？”

“說甚麼……？”剪花的丫環更加不耐煩，拿著剪刀的手順手就指向這邊，青落趕緊將含之扯到身後，唯恐她不留意被剪刀傷了。

翠靈站在一邊，悄悄揉著含之的太陽穴，笑著答覆：“夫人讓奴婢給蜜斯送新衣裳來了。”

蜂忙蝶亂的晌午，全部白家最溫馨的處所，就是含之的小院了。

許是那兩個丫環對含之的聲音不熟，轉頭時又先瞧見了中間一樣丫環打扮的青落，覺得是她在詰責，口氣就有些不耐煩：“姨娘叮嚀剪的，這杏花又不是剪幾枝就冇了，你多管甚麼閒事？”

青落點頭，將衣服接過來：“嗯，有小半個時候了，估摸著也快醒了。東西我清算差未幾了，恰好你幫我瞧瞧看是不是落下甚麼了。”

“花圃東邊的那幾棵杏樹嗎？”含之歪著頭想了想，去花圃瞧瞧也好，有一些花伶仃看著都雅，各種湊在一起總會顯得很雜，反倒欠都雅了，花圃裡有的本身也冇想再重新種，杏花還真隻要花圃才氣看到，“好啊，一段好春藏不住，粉牆斜露杏花梢，不看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