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生離[第1頁/共2頁]

子歌握了握她的手，拿了包裹便回身拜彆。

“這支髮簪是當年我離宮前，皇後交予我的。對於青鸞報而言，見之如見楊主。當年便是多虧了它，我帶著你展轉他鄉時獲得很多同門互助，才氣順利躲過追兵，終究在綾羅城安設下來。”娘輕咳了幾聲，聲音有些沙啞，“疇昔你尚年幼，我便替你代理著各種諜報事件，現在你既已懂事，便要開端為楊家掌舵了。楊後十八歲便已上陣殺敵，立有軍功，我的歌兒固然無緣上陣，卻仍然能夠藉此機遇，成一番功業。”

娘俄然說道，起家走到書廚前，從最上層帶鎖的箱子裡取出了一件東西。似曾瞭解的場景，讓子歌憶起八年前的阿誰影象猶新的中秋，娘第一次向她流露家屬淵源。

“既是血親，端倪間天然有些近似，但楊後的氣質更讓民氣服，如臨水照花。”娘悄悄撫著她的背，“你尚稚嫩了些。但假以光陰，歌兒必會如她普通風韻綽約，大有作為。”

“鳳凰於飛，翽翽其羽。孃的教誨，歌兒一向服膺在心。”

“娘，我曉得你對我私行求得澄江王的請柬多有不肯，但我必然會庇護好本身的。”子歌握住她的手，撒嬌道，“歌兒的聰明才乾是跟娘學來的，娘莫非還不放心嗎？”

“歌兒自有分寸，‘林安歌’這個名字用了這些年，從未漏出過馬腳。”子歌雖如許說，但那日與高湛初見，她便知此人是個難纏的敵手。那道核閱的眼神，想起來還是讓她心驚。

“好，我這便過來。”子歌進步音量，答了一句。再回過甚來時，娘正怔怔地望著她，彷彿欲言又止。

“我與楊姑姑，但是長得很類似？”

“我明天要說的，倒是另一番話。”娘將那支金步搖放在她手裡，“為報楊家世仇，我已籌辦多年，本日不管事情成敗，對我而言，於心已足，但楊家的將來，還需把握於你這個後輩手中。”

“本日恰逢你的生辰，娘有一件禮品要先送給你。”

一層淡淡的珠光在肌膚上暈開，執青黛的手，在這片畫紙上勾畫著眉若遠山，目似秋水。櫻桃小口，輕啟的唇瓣染成了淡淡的紅。金箔花鈿剪作桃花，覆於眉心，在燭光中閃動著灼灼芳華。

“你這個鬼丫頭……娘天然是放心的。”娘垂憐地看著她，為她理了理腦後的髮飾，“歌兒還未及笄，娘也冇法為你梳婦人的繁複髮髻，不然你必然會更加明豔照人。”

子歌悄悄把頭靠在孃的膝上，像兒時一樣。娘卻一時無言，隻是悄悄地撫著她脖頸間的碎髮。

“好，歌兒曉得了。離軒公子他……總給我一種似曾瞭解的感受。”

屋中隻剩一人一燈，燭光將人影拖得悠長，直至融入屋外的濃濃夜色中。

這些日子，她也一向在思考本身前路該何去何從。她大要上看起來脾氣開暢蕭灑、大大咧咧地，疇昔也總拿話諷刺脾氣平平謙恭的謝邈，但實在，她心底也是神馳一種安靜安閒的餬口的。隻是，現在得知本身身負如此家門仇怨，她的內心也再難保持安靜。

娘工緻的手在她髮絲間翻覆，牽引，不過量時，便束成精美的垂鬟分肖髻，兩環長髮輕垂腦後，發間裝點以金環，將她的容顏襯得調皮而靈動。

“歌兒，是時候了，趙府的車已在前門等待。”

有人敲了敲房門，是紅裳，她的聲音聽起來也有些嚴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