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骰子[第2頁/共2頁]

紅裳道。子歌順著她的視野，望向手心那顆小巧剔透的玩物。骰子雖小，但那嵌有一枚紅豆的麵上，卻用陰文在正中刻了一個小小的“楊”字，看起來與青鸞報的卷軸上的無二。

“季承是青品耳目，紮在趙府多年了。他本來是蕭氏在位時的執金吾，掌管都城治安，當年陛下領兵進京後，想斬草除根，被楊後偷偷攔了下來。”趙姨娘臨行前切切解釋道，“楊家於他有深恩，他一向未敢健忘。此番回京，也算是了他的一樁夙願。如果在京中行走，他可覺得你指導方向。”

“介弟好技藝，實在佩服！鄙人羅少康，是汝陰侯李璟以內侍，王爺命我在這山路上等待故交。”他也衝子歌行禮道，“敢問女人，但是從綾羅城來？”

一架精美的馬車搖搖擺晃地行駛於群山之間，棗木車身上雕著遊龍棲鳳，車後載著很多行李。車伕頭戴鬥笠，不時沉聲嗬叱馬匹，慢悠悠地駛著車。車輪翻滾於泥濘的山路上，留下兩道曲解的車轍。剛纔剛下過一場驟雨，氛圍中猶帶著清爽的泥土氣味。晚蟬深藏高樹中，收回陣陣長鳴，間雜著雀鳥嘰喳之聲，讓人聞之悠然生出一股溫馨之意。

子歌獵奇地問道。她隻知謝伯伯疇昔是楊府家臣，就連趙姨孃的身份她都不甚清楚。她總帶著一絲期望，能見到一兩箇舊人，親口聽他們說一說昔年之事。

他身著墨色胡服，一手抓著一支山花，另一手倒是提著一名對他瞋目而視的白淨男人。

汝陰侯李璟！大齊七大功侯之一！

“歌兒姐姐，有個鬼鬼祟祟的人一向跟著我們。”

“我知疇昔林徒弟和姨娘對複仇一事很有運營，你也不必擔憂太多，順著這條路走下去便可。”紅裳悄悄揉動手中的絹帕，似是偶然地說道，見子歌麵色凝重，又加上一句，“以你的聰明才乾，定能逢凶化吉，更何況，另有我陪著你。”

“把人家的穴道解了……”

“臭小子……你纔是鬼鬼祟祟的人，快放我下來！有本領你彆偷襲，我們再打一場。”

子歌握著骰子，衝車伕的方向努了努嘴。那人恰是夜宴當日駕車接她二人從樂坊去趙府的車伕，名喚季承。趙姨娘知子歌籌辦出發進京後，特地從趙府調了他來陪侍。他的臉上尚帶有一輪淡青色的鬍渣，濃眉大眼，身板結識，向子歌答話時總低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