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驚變[第2頁/共2頁]

“大膽楊氏！竟敢直呼天子之名！”領事寺人嘶啞地喊道，“還不快跪下！”

眾臣已獲得成果，便後齊宣稱諾，手捧玉笏，魚貫退出殿外。高陽漸漸跨下高階，一步步走來。

她冷眼看著高台上的君主，不發一言為本身回嘴。

“宣――罪臣楊氏覲見――”

“陛下，楊氏持節私用禦林軍，企圖逼宮，其罪當誅。”

“妾身……認罪，謝陛下多年恩寵。”

莘月緊抿雙唇，心底倒是伸展不止的寒意。都說恩寵無極，但功高震主之時，盛極便會轉衰。她在發揮麒麟之才時，就該預感到終歸會有遭君主顧忌之日。

而現在，兩人之間隔著朝堂眾臣，隔著幽幽深宮，隔著詭計陽謀。那一個“信”字，早已成過往兒戲。

幾名臣子，現在已按捺不住言語，紛繁起家上書。

“你和你的兄長早該清楚，叛變朕究竟是甚麼了局。”

“楊家擁立有功？忠烈侯楊宇軒擁兵自重，你貴為皇後，卻膽敢在椒房殿行巫蠱之術，楊氏忠烈二字實在好笑。”高陽的語氣中帶著模糊肝火，“若非太子未在朝中與你同謀，這江山怕早已不是朕的了。”

“逆賊當誅，請陛下三思！”

彷彿是認識到本身的倔強會給兒子帶來禍害，她的尾音帶上了微微顫抖。

那句鋒利刺耳的“逆賊”，讓莘月忍不住皺了皺眉。十七年來楊氏擁立之功，卻抵不過一朝風雲翻覆。兄長楊宇軒比年交戰，軍功赫赫，卻受毒害慘死故裡；她封後多年，卻因莫須有的巫蠱之禍，遭圍殲之禍；就連調取禦林軍自保，也被彆有用心者傳為逼宮。

他的聲音冷酷，卻像是一把直指心房的利刃，讓莘月僵立在原地。長樂殿寒氣森森襲人，她儘力挺直腰板，不肯放下身材。

一列重兵保衛的宮車，自玄武門入長樂宮，一起南行，終究停於長樂前殿。將士翻開車簾，一名女子徐行下車。

莘月渾身一顫，望著那雙早已不複當年柔情的雙眼，緩緩下跪。

當年本身隨陽帝四周撻伐安定天下時，這些人曾鞍前馬後奉養；高陽纏綿病榻、她不得不垂簾聽政時，他們無不唯唯諾諾、昂首稱是；而現在楊家護國柱石之名一倒，他們便搶先恐後地前來落井下石，以示忠心。

高陽嫌惡地看了她最後一眼，拂袖而去。那抹玄色的背影刺痛了莘月的眼睛。她回絕了侍衛的攙扶，掙紮著起家，一步一步，舉頭走出殿去。

“陛下，你可還記得，當年北州兵臨衡陽城下，你率援兵渡水而來，對我說的第一句話？”

陽明十二年十月，夏季將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