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嬌芳[第1頁/共2頁]

天子李赫眸底異色一閃，腔調平空柔了幾分：“你叫甚麼名字。”

果不其然，天子李赫雖驚奇，但隻是微微蹙眉，盯著辛芳不說話。倒是一旁的大寺人鄭忠黑著臉痛斥道：“大膽辛氏，禦前失禮！還不從速跪下來自請其罪！”

辛夷的思路回到實際，眸底規複了清冷。多想無用，自生煩惱。棋局終究算計為何，和她並無太大乾係，她隻求在各方夾縫當中，將本身的命握在手中罷了。

連天子李赫稍一沉吟後，便點頭道：“辛府倒是家風謹然，嘉禮滿門。本來朕念著辛氏受了冤枉，便不究查她的罪惡。但既然辛府嫡長女都開口了，朕也不好拂麵。準了。起來罷。”

奇特的是，對於百姓布衣，官吏禦史哪怕是禦前大寺人，都監察著他們遵循得一絲不苟，稍有失禮就要砍頭。但於重臣豪門，五姓七望而言，這端方就是“過分痼舊，不遵也罷”，睜隻眼閉隻眼也就疇昔了。

辛芳和辛夷趕緊謝恩起家。冇想到也不知是成心還是偶然，辛芳起家時腿腳一軟，竟驀地撲到在地上。

祖宗禮法：百姓官吏麵聖之時，未得天子答應，不能昂首直視天子。但現在大魏禮崩樂壞，世家乾政，這條端方也可有可無。

“謝皇上恩情。”王儉和盧寰狠狠的盯了對方一眼，這才施禮謝恩。

棋局太大，乃至大略一個猜想，哪怕冇人證明，也讓她心驚肉跳。但是她已經冇有退路，何況她已經不是任人宰割的砧上魚，手中棋。

退，必然是死，進，勝負存亡還未可論。

“六mm，就算隔今後有宮裡旨意，但未免祖母和爹爹擔憂。mm還是回府後儘早將此事奉告爹爹。請府中諸人勿憂。”辛芳的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高興從耳畔傳來。

天子李赫略一沉吟，點頭道：“倒也有理。汝欲如何？”

有冤報冤，有仇報仇，然後油鹽醬醋，光陰安寧就好。

“民女有罪，請皇上恕罪！”辛芳拜倒，嬌聲如鶯，“隻因芳兒初度麵聖，得見天顏，如山之高，如水之慈，是以心中畏敬佩慕，這才失神之下，跌足撲倒。”

“辛氏惶恐，自請其罪。”辛芳深深拜倒，幾近伏到空中的脊背溫馴非常，“民女為辛氏嫡長女，行鑒戒規勸族人之職，為家妹辛夷請罪，以正家法，以順綱常。”

“退朝――”寺人鄭忠公雞般的嗓子驚起了殿簷上的一群鴿子，文武百官如潮流般有序退去。

她這番“覷眼”也拿捏得好，不管是角度還是神態。配上她剛纔一席話，並不讓人遐想到她私窺聖顏，行動不端，反而大有小女兒心性的嬌羞，敬慕夫君難自矜，眼波兒一去，勾了半條魂。

天子李赫挑了挑眉梢：“你這進殿也不是一時半會兒了，現在纔想起來‘畏敬佩慕’？”

辛芳大喜，趕緊拜倒，一口一聲“謝皇上”聽得李赫笑意愈濃。

“本來你倒是一向未昂首的。”天子李赫笑了，四下的朝臣也大有深意的笑了。

“此事雖與辛氏無關，但好歹是由了家妹落水，才牽涉出一乾紛爭。”辛芳思路清楚，不急不緩，“辛氏豪門粗陋，卻驚擾五姓七望，乃至轟動皇上。雖無罪，亦有過，不敬不忠之過。”

辛夷則不動聲色的唇角一勾。辛芳貴為嫡出十餘年，日日苦習大師淑德，又豈會在首要時候掉鏈子。隻怕這要失的不是她的儀，而是金鑾殿上那位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