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1)[第1頁/共4頁]
張魯以鬼玄門民,使病者自首其過,為之請禱,實無益於治病,然小人昏愚,競同事之。犯法者,三原,然後乃行刑。不置長吏,皆以祭酒為治。民、夷便樂之,流移寄在其地者,不敢不奉其道。後遂剿襲巴郡,朝廷力不能征,遂就寵魯為鎮民中郎將,領漢寧太守,通進獻罷了。民有地中得玉印者,群下欲尊魯為漢寧王。功曹巴西閻圃諫曰:“漢川之民,戶出十萬,財產土沃,四周險固。上匡天子,則為桓、文,次及竇融,不失繁華。今承製署置,勢足斬斷,不煩於王。願且不稱,勿為禍先。”魯從之。
趙韙圍劉璋於成都。東州人恐見誅滅,相與力戰,韙遂敗退,追至江州,殺之。龐羲懼,遣吏程祁宣旨於其父漢昌令畿,索賨兵。畿曰:“郡合部曲,本不為亂,縱有讒諛,要在儘誠,若遂懷異誌,不敢聞命。”羲更使祁說之,畿曰:“我受牧恩,當為儘節;汝為郡吏,自宜效力。不義之事,有死不為。”羲怒,令人謂畿曰:“不從太守,禍將及家!”畿曰:“樂羊食子,非無父子之恩,大義然也。今雖羹祁以賜畿,畿啜之矣。”羲乃厚謝於璋。璋擢畿為江陽太守。朝廷聞益州亂,以五官中郎將牛亶為益州刺史。征璋為卿,不至。
仲春,袁尚複攻袁譚於平原,留其將審配、蘇由守鄴。曹操進軍至洹水,蘇由欲為內應,謀泄,出走操。操進至鄴,為土山、隧道以攻之。尚武安長尹楷屯毛城,以通上黨糧道。夏,四月,操留曹洪攻鄴,自將擊楷,破之而還。又擊尚將沮鵠於邯鄲,拔之。易陽令韓範、涉長梁岐皆舉縣降。徐晃言於操曰:“二袁未破,諸城未下者傾耳而聽,宜旌賞二縣以示諸城。”操從之,範、岐皆賜爵關內侯。黑山賊帥張燕遣使乞助,操拜平北將軍。
建安六年辛巳,公元二零一年春,三月,丁卯朔,日有食之。
辛毗至西平見曹操,致譚意,群下多覺得劉表強,宜先平之,譚、尚不敷憂也。荀攸曰:“天下方有事,而劉表坐保江、漢之間,其無四方之誌可知矣。袁氏據四州之地,帶甲數十萬,紹以刻薄得眾心;使二子敦睦以守其成業,則天下之難未息也。今兄弟遘惡,其勢不分身,如有所並則力專,力專則難圖也。及其亂而取之,天下定矣,此時不成失也。”操從之。後數日,操更欲先平荊州,使譚、尚自相敝,辛毗望操色,知有變,以語郭嘉。嘉曰操,操謂毗曰:“譚必可托,尚必可克不?”毗對曰:“明公無問信與詐也,直當論其勢耳。袁氏本兄弟相伐,非謂彆人能間其間,乃謂天下可定於己也。今一旦求救於明公,此可知也。顯甫見顯思困而不能取,此力竭也。兵革敗於外,謀臣誅於內,兄弟讒鬩,國分為二,比年戰伐,介冑生蟣虱,加以旱蝗,饑荒並臻;天災應於上,人事困於下,民無愚智,皆知土崩崩潰,此乃天亡尚之時也。今往攻鄴,尚不還救,即不能自守;還救,即譚踵厥後。以明公之威,應困窮之敵,擊疲敝之寇,無異迅風之振秋葉矣。天以尚與明公,明公不取而伐荊州,荊州豐樂,國未有釁。仲虺有言,‘取亂侮亡’。方今二袁不務遠略而內相圖,可謂亂矣;居者無食,行者無糧,可謂亡矣。朝不謀夕,民命靡繼,而不綏之,欲待他年;他年或登,又自知亡而改修厥德,失以是用兵之要矣。今因其請救而撫之,利莫大焉。且四方之寇,莫大於河北,河北平,則六軍盛而天下震矣。”操曰:“善!”乃許譚平。冬,十月,操至黎陽。尚聞操渡河,乃釋平原還鄴。尚將呂曠、高翔畔歸曹操,譚複陰刻將軍印以假曠、翔。操知譚詐,乃為子整娉譚女以安之,而引軍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