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3)[第1頁/共3頁]
初,司馬楚之奉其父榮期之喪歸建康,會宋公裕誅剪宗室之有才望者,楚之叔父宣期、兄貞之皆死,楚之亡匿竟陵蠻中。及從祖休之自江陵奔秦,楚之亡之汝、潁間,聚眾以謀複仇。楚之少有豪氣,能折節下士,有眾萬餘,屯據長社。裕使刺客沐謙往刺之,楚之待謙甚厚。謙欲發,未得間,乃夜稱疾,知楚之必往問疾,因欲刺之。楚之果自齎湯藥往視疾,情義勤篤,謙不忍發,乃出匕首於席下,以狀告之曰:“將軍深為劉裕所忌,願勿草率以自保全。”遂委身事之,為之防衛。
涼公歆用刑過嚴,又好治宮室。處置中郎張顯上疏,覺得:“涼土三分,勢不支久。兼併之本,在於務農;懷遠之略,莫如寬簡。今入歲已來,陰陽失序,風雨乖和;是宜減膳撤懸,側身修道,而更繁刑峻法,繕築不止,殆非所乃至昌隆也。昔文王以百裡而興,二世以四海而滅,前車之軌,得失昭然。太祖以崇高之姿,為西夏所推,左取酒泉,右開西域。殿下不能阿諛遺誌,混壹涼土,侔蹤張後,將何故下見先王乎!沮渠蒙遜,胡夷之傑,內修政事,外禮英賢,攻戰之際,身先士卒,百姓懷之,樂為之用。臣謂殿下不但不能平殄蒙遜,亦懼蒙遜方為社稷之憂。”歆覽之,不悅。
彗星出天津,入太微,經北鬥,絡紫微,八十餘日而滅。魏主嗣複召諸儒、術土問之曰:“今四海分裂,災咎之應,果在何國?騰甚畏之。卿輩儘言,勿有所隱!”眾推崔浩使對,浩曰:“夫災異之興,皆象人事,人苟無釁,又何畏焉?昔王莽將篡漢,彗星出入,正與今同。國度主尊臣卑,民無異望,晉室陵夷,危亡不遠;彗之為異,其劉裕將篡之應乎!”眾無以易其言。
宋公裕以讖雲“昌明以後另有二帝”,乃使中書侍郎王韶之與帝擺佈暗害鴆帝而立琅邪王德文。德文常在帝擺佈,飲食寢處,何嘗暫離;韶之伺之經時,不得間。會德文有疾,出居於外。戊寅,韶之以散衣縊帝於東堂。韶之,弇之曾孫也。裕因稱遺詔,奉德文即天子位,大赦。
司馬順明、司馬道恭及平陽太守薛辯皆降於魏,魏以辯為河東太守以拒夏人。
十仲春,癸亥,魏主嗣西巡至雲中,從君子津西渡河,大獵於薛林山。
夏王勃勃築壇於灞上,即天子位,改元昌武。西秦王熾磐東巡;十仲春,徙上邽民五千餘戶於枹罕。
王鎮惡之死也,沈田子殺其兄弟七人,唯弟康得免,逃就宋公裕於彭城,裕覺得相國行參軍。康求還洛陽視母;會長安不守,康糾合關中徙民,得百許人,驅帥僑戶七百餘家,共保金墉城。時宗室多流亡在河南,有司馬文榮者,帥乞活千餘戶屯金墉城南;又有司馬道恭,自東垣帥三千人屯城西,司馬順明帥五千人屯陵雲台,司馬楚之屯柏穀塢。魏河內鎮將於栗磾遊騎在芒山上,攻逼交至,康死守六旬。裕以康為河東太守,遣兵救之,劃一皆散走。康勸課農桑,百姓甚親賴之。
勃勃性驕虐,視民如草芥。常居城上,置弓劍於側,有所嫌忿,手他殺之。群臣迕視者鑿其目,笑者決其唇,諫者先截其舌而後斬之。
魏主嗣畋於犢渚。
群臣請都長安,勃勃曰:“朕豈不知長安曆世帝王之都,沃饒險固!然晉人僻遠,終不能為吾患。魏與我民風略同,泥土毗鄰,自統萬距魏境裁百餘裡,朕在長安,統萬必危;若在統萬,魏必不敢濟河而西。諸卿適未見此耳。”皆曰:“非所及也。”乃於長安設南台,以赫連瓂領大將軍、雍州牧、錄南台尚書事;勃勃還統萬,大赦,改元真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