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3)[第1頁/共3頁]

叔孫建自東陽趨滑台，道濟分遣王促德向尹卯。道濟停軍湖陸，仲德未至尹卯，聞魏兵已遠，還就道濟。刁雍遂留鎮尹卯，調集譙、梁、彭、沛民五千餘家，置二十七營以領之。

叔孫建自滑台西就奚斤，共入虎牢。虎牢被圍二百日，無日不戰，勁兵戰死殆儘，而魏增兵轉多。魏人毀其外城，毛德祖於其內更築三重城以拒之，魏人又毀其二重。德祖唯保一城，日夜相拒，將士眼皆生創。德祖撫之以恩，終無離心。時檀道濟軍湖陸，劉粹軍項城，沈叔狸軍高橋，皆畏魏兵強，不敢進。丁巳，魏人作隧道以泄虎牢城中井，井深四十丈，山勢峻峭，不成得防；城中人馬渴乏，被創者不複出血，重以饑疫，魏仍急攻之，己未，城陷。將士欲扶德祖出走。德祖曰：“我誓與此城俱斃，義不使城亡而身存也！”魏主命將士；“得德祖者，必生致之。”將軍代人豆代田執德祖以獻。將佐在城中者，皆為魏所虜，唯參軍範道基將二百人突圍南還。魏士座卒疫死者亦什二三。

臣光曰：老、莊之書，大指欲同死生，輕去就。而為神仙者，服餌修煉以求輕舉，煉草石為金銀，其為術正相戾矣。是以劉歆《七略》敘道家為諸子，神仙為方技。厥後複有符水、禁咒之術，至謙之遂合而為一；至今循之，其訛甚矣！崔浩不喜佛、老之書而信謙之之言，其故何哉！昔臧文仲祀爰居，孔子覺得不智；如謙之者，其為爰居亦大矣。“詩》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天真。”君子之於擇術，可不慎哉！

秦王熾磐謂其群臣曰：“今宋雖奄有江南，夏人雄據關中，皆不敷與也。獨魏主奕世威武，賢達為用，且讖雲‘恒代之北當有真人’，吾將舉國而事之。”乃遣尚書郎漠者阿胡等入見於魏，貢黃金二百斤，並陳伐夏方略。

魏主如三會屋侯泉。八月，辛醜，如馬邑，觀源。

徐羨之、傅亮、謝晦以亡失境土，上表自劾；詔勿問。

甲子，劉粹遣李元德襲許昌，斬庾龍。元德因留綏撫，並上租糧。

叔孫建將三萬騎逼東陽城，城中文武才一千五百人，竺夔、垣苗悉力恪守，時出奇兵擊魏，破之。魏步騎繞城列陳十餘裡，大治攻具。夔作四重塹，魏人填其三重，為車以攻城，夔遣人從隧道中出，以大麻糸亙挽之令折。魏人複作長圍，長攻逾急。用時浸久，城轉墮壞，兵士多死傷，餘眾睏乏，旦暮且陷。檀道濟至彭城，以司、青二州並急，而所領兵少，不敷分赴；青州道近，竺夔兵弱，乃與王仲德兼行先救之。

叔孫建攻東陽，墮其北城三十許步。刁雍請速入，建不準，遂不克。及聞檀道濟等將至，雍又謂建曰：“賊畏官軍突騎，以鎖連車為函陳。大峴已南，到處侷促，車不得方軌。雍請將所募兵五千據險以邀之，破之必矣。”時天暑，魏軍多疫。建曰：“兵人疫病過半，若相持不休，兵自死儘，何必複戰！今全軍而返，計之上也。”己巳，道濟軍於臨朐。壬申建等燒營及東西而遁道濟至東陽，糧儘，不能追。竺夔以東陽城壞，不成守，移鎮不其城。

夏，四月，丁卯，魏主如成皋，絕虎牢汲河之路。停三日，自督眾攻城，竟不能下，遂如洛陽觀《石經》。遣使祀嵩高。

蒲月，魏主還平城。

蠻王梅安帥渠帥數十人入貢於魏。初，諸蠻本居江、淮之間，厥後種落滋蔓，佈於數州，東連壽春，西通巴、蜀，北接汝、潁，常常有之。在魏世不甚為患；及晉，稍益繁昌，漸為寇暴。及劉、石亂中原，諸蠻無所顧忌，漸複北徙，伊闕以南，滿於山穀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