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1)[第1頁/共4頁]
魏世宗欲以彭城王勰為相;勰屢陳遺旨,請遂素懷,帝對之悲哀。勰懇請不已,乃以勰為使持節、侍中、都督冀、定等七州諸軍事、驃騎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定州刺史。勰猶固辭,帝不準,乃之官。
癸亥,魏以彭城王勰為司徒。
辛卯,帝祀南郊。
乙酉,魏主發鄴。
顯達之北伐,軍入汋均口。廣平馮道根說顯達曰:“汋均水迅急,易進難退;魏若守隘,則首尾俱急。不如悉棄船於酂城,陸道步進,列營相次,鼓行而前,破之必矣。”顯達不從。道根以私屬參軍,及顯達夜走,甲士不知山路,道根每及險要,輒停馬唆使之,眾賴以全。詔以道根為汋均口戍副。顯達素有威名,至是大損。禦史中丞範岫奏免顯達官,顯達亦自表解聘;皆不準,更以顯達為江州刺史。崔慧景亦棄順陽走還。
丙申,魏葬孝文帝於長陵,廟號高祖。
仲春,辛亥,魏以鹹陽王禧為太尉。
庚子,魏主疾甚,北還,至穀塘原,謂司徒勰曰:“後宮久乖陰德,吾死以後,可賜他殺,葬今後禮,庶免馮門之醜。”又曰:“吾病益惡,殆必不起。雖摧破顯達,而天下未平,嗣子幼弱,社稷所倚,唯在於汝。霍子孟、諸葛孔明以異姓受顧托,況汝親賢,可不勉之!”勰泣曰:“布衣之士,猶為知己畢命;況臣托靈先帝,依陛下之末光乎!但臣乃嫡親,久參秘密,寵靈輝赫,海內莫及;以是敢受而不辭,正恃陛下日月之明,恕臣忘退之過耳。今複任以元宰,總握機政;震主之聲,取罪必矣。昔周公大聖,成王至明,猶不免疑,而況臣乎!如此,則陛下愛臣,更加未儘始終之美。”帝沉默久之,曰:“詳思汝言,理實難奪。”乃手詔太子曰:“汝叔父勰,清規懋賞,與白雲俱潔;厭榮舍紱,以鬆竹為心。吾少與綢繆,未忍睽離。百年以後,其聽勰辭蟬舍冕,遂其衝挹之性。”以侍中、護軍將軍北海王詳為司空,鎮南將軍王肅為尚書令,鎮南大將軍廣陽王嘉為左仆射,尚書宋弁為吏部尚書,與侍中、太尉禧、尚書右仆射,尚書宋弁為吏部尚書,與侍中、太尉禧、尚書右仆射澄等六人輔政。
丙戌,以勰為使持節、都督中外諸軍事。勰辭曰:“臣侍疾得空,安能治軍!願更請一王,使總軍要,臣得用心醫藥。”帝曰:“侍疾、治軍,皆憑於汝。吾病如此,深慮不濟;安六軍、保社稷者,舍汝而誰!何容方更請人以願意寄乎!”
是時,揚州刺史始安王遙光、尚書令徐孝嗣、右仆射江祏、右將軍蕭坦之、侍中江祀,衛尉劉暄更直內省,分日帖敕。雍州刺史蕭衍聞之,謂從舅錄事參軍範陽張弘策曰:“一國三公猶不堪,況六貴同朝,必將相圖,亂將作矣。避禍圖福,無如此州,但諸弟在都,恐罹世患,當更與益州圖之耳。”乃密與弘策修武備,它人皆不得預謀。招聚勇猛以萬數,多伐材竹,沉之檀溪,積茅如岡阜,皆不之用。中兵參軍東平呂僧珍覺其意,亦私具櫓數百張。先是,僧珍為羽林監,徐孝嗣欲引置其府,僧珍知孝嗣不能久,固求從衍。是時,衍兄懿罷益州刺史還,仍行郢州事,衍使弘策說懿曰:;今六貴比肩,人自畫敕,爭權睚眥,理相圖滅。主上自東宮素無令譽,媟近擺佈,慻輕忍虐,安肯委政諸公,虛坐主諾!嫌忌積久,必大行誅戮。始安欲為趙王倫,形跡已見;然性猜量狹,徒為禍階。蕭坦之忌克陵人,徐孝嗣聽人穿鼻,江祏無斷,劉暄闇弱;一朝禍發,中外土崩,吾兄弟幸守外藩,宜為身計;及今猜防未生,當悉召諸弟,恐異時拔足無路矣。郢州控帶荊、湘,雍州士馬精強,世治則竭誠本朝,世亂則足以匡濟;與時進退,此萬全之策也。若不早圖,悔怨無及。“弘策又自說懿曰:以卿兄弟威武,天下無敵,據郢、雍二州,為百姓請命,廢昏立明,易於反掌,此桓、文之業也。勿為豎子所欺,諷刺身後。雍州揣之已熟,願善圖之!懿不從。衍乃迎其弟驃騎外兵參軍偉及西中郎外兵參軍憺至襄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