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3)[第1頁/共3頁]
癸巳,大赦。
纂使鎧曹參軍於謹帥騎二千追柔然,至鬱對原,前後十七戰,屢破之。謹,忠之從曾孫也,性深沉,有識量,瀏覽經史。少時,屏居閭裡,不求仕進,或勸之仕,謹曰:“州郡之職,古人所鄙;台鼎之位,須待時來。”纂聞其名而辟之。後帥輕騎出塞覘候,屬鐵勒數千騎奄至,謹以眾寡不敵,退必不免,乃散其眾騎,使匿叢薄之間,又遺人升山指麾,若部分軍眾者。鐵勒瞥見,雖疑有伏兵,自恃其眾,進軍逼謹。謹以常乘駿馬,一紫一騧,鐵勒所識,乃使二人各乘一馬突陣而出,鐵勒覺得謹也,爭逐之;謹帥餘軍擊其追騎,鐵勒遂走,謹因得入塞。
魏平恩文宣公崔光疾篤,魏主親撫視之,拜其子勵為齊州刺史,為之撤樂,罷遊眺。丁酉,光卒,帝臨,哭之慟,為減常膳。光寬和樂善,整天怡怡,何嘗忿恚。於忠、元義用事,以光舊德,皆尊敬之,事多資決,而不能救裴、郭、清河之死,時人比之張禹、胡廣。光且死,薦都官尚書賈思伯為侍講。帝從思伯受《春秋》,思伯雖貴,傾身下士。或問思伯曰:“公何故能不驕?”思伯曰:“衰至便驕,何常之有!”當時覺得雅談。
乙巳,魏主祀圜丘。
冬,十一月,甲午,領軍將軍始興忠武王憺卒。
魏以東益、南秦氐皆反,庚辰,以秦州刺史河間王琛為行台以討之。琛恃劉騰之勢,貪暴無所畏忌,大為氐所敗。中尉彈奏,會赦,除名,尋複王爵。魏以安西將軍元洪超兼尚書行台,詣敦煌安設柔然婆羅門。
初,高車王彌俄突死,其眾悉歸嚈噠;後數年,嚈噠遣彌俄突弟伊匐帥餘眾還國。伊匐擊柔然可汗婆羅門,大破之,婆羅門帥十部落詣涼州,請降於魏,柔然餘眾數萬相帥迎阿那瑰,阿那瑰啟稱:“本國大亂,姓姓彆居,迭相抄掠。當今北人鵠望待拯,乞依前恩賜,給臣精兵一萬,送臣磧北,撫定荒民。”詔付中書門下博議,涼州刺史袁翻覺得:“自國度都洛以來,蠕蠕、高車迭相吞噬。始則蠕蠕授首,既而高車被擒。今高車自奮於陵夷當中,克雪仇恥,誠由種類繁多,終不能相滅。自二虎交鬥,邊疆無塵數十年矣,此中國之利也。今蠕蠕兩主接踵歸誠,雖蠻夷禽獸,終無純固之節,然存亡繼絕,帝王本務。若棄而不受,則虧我大德;若納而扶養,則損我資儲;或全徙本地,則非直其情不肯,亦恐終為後患,劉、石是也。且蠕蠕尚存,則高車有內顧之憂,未暇窺窬上國;若其全滅,則高車放肆之勢,豈易可知!今蠕蠕雖亂而部落猶眾,到處棋佈,以望舊主,高車雖強,未能儘服也。愚謂蠕蠕二主並宜存之,居阿那瑰於東,處婆羅門於西,分其降民,各有攸屬。阿那瑰所居非所經見,不敢臆度;婆羅門請修西海故城以處之。西海在酒泉之北,去高車所居金山千餘裡,實北虜來往之衝要,地盤沃衍,大宜耕稼。宜遣一良將,配以兵仗,監護婆羅門。因令屯田,以省轉輸之勞。其北則臨大磧,野獸所聚,使蠕蠕射獵,相互相資,足以自固。外以輔蠕蠕之微小,內亦防高車之畔換,此安邊保塞之長計也。若婆羅門能收離聚散,答覆其國者,漸令北轉,徙度流沙,則是我以外藩,高車勍敵,西北之虞,能夠無慮。如其奸回返覆,不過為逋逃之寇,於我何損哉!”朝議是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