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2)[第1頁/共4頁]
初,侍禦史遼東高道穆奉使相州,前刺史李世哲奢縱犯警,道穆案之。世哲弟神軌用事,道穆兄謙之家奴訴良,神軌收謙之係廷尉。赦將出,神軌啟太後先賜謙之死,朝士哀之。
寶寅行台郎中武功蘇湛,臥病在家,寶寅令湛從母弟開府屬天水薑儉說湛曰:“元略受蕭衍旨,欲見剿除。道元之來,事不成測。吾不能坐受滅亡,今須為身計,不複作魏臣矣。死生榮辱,與卿共之。”湛聞之,舉聲大哭。儉遽止之,曰:“何得便爾!”湛曰:“我百口今屠滅,雲何不哭!”哭數十聲,徐謂儉曰:“為我白齊王,王本以窮鳥投入,賴朝廷假王羽翼,榮寵至此。屬國步多虞,不能竭忠報德,乃欲乘人間隙,信惑行路無識之語,欲以羸敗之兵守關介入。今魏德雖衰,天命未改,且王之恩德未洽於民,但見其敗,未見有成,蘇湛不能以百口為王族滅。”寶寅複使謂曰:“我救死不得不爾,以是不先相白者,恐沮吾計耳。”湛曰:“凡謀大事,當得天下奇才與之處置,今但與長安博徒謀之,此有成理不?湛恐波折必生於齋閣,願賜骸骨歸鄉裡,庶抱病死,下見先人。”寶寅素重湛,且知其不為己用,聽還武功。
魏齊州廣川民劉鈞聚眾反,自署大行台;清河民房須自署多數督,屯據昌國城。
蕭寶寅之敗於涇州也,或勸之歸咎洛陽,或謂不若留關中建功自效。行台都令史河間馮景曰:“擁兵不還,此罪將大。”寶寅不從,自念出師累年,糜費不貲,一旦覆敗,內不自安;魏朝亦疑之。
魏東清河郡山賊群起,詔以齊州長史房景伯為東清河太守。郡民劉簡虎嘗無禮於景伯,舉家亡去。景伯窮捕,擒之,署其子為西曹掾,令諭山賊。賊以景伯不懷舊惡,皆相帥出降。
夏,四月,魏將元斌之討東郡,斬趙顯德。
魏右民郎陽平路思令上疏,覺得:“師出有功,在於將帥,得其人則六合唾掌可清,失其人則三河方為戰地。竊以近年將帥多寵貴子孫,銜杯躍馬,誌逸氣浮,軒眉攘腕,以攻戰自許;及臨大敵,憂怖交懷,雄圖銳氣,一朝頓儘。乃令孱羸在前以當寇,強健居後以衛身,兼複東西不精,進止無節,以當負險之眾,敵數戰之虜,欲其不敗,豈可得哉!是以兵知必敗,始集而先逃;將帥畏敵,拖延而不進。國度謂官爵未滿,屢加寵命;複疑賞賚之輕,日散金帛。帑藏空竭,民財殫儘,遂使賊徒益甚,生民凋弊,凡以此也。夫德可感義夫,恩可勸死士。今若黜陟幽明,獎懲善惡,簡練士卒,繕修東西,先遣辯士曉以禍福,如其不悛,以順討逆。如此,則何異厲蕭斧而伐朝菌,鼓洪爐而燎毛髮哉!”弗聽。
魏以源子邕為冀州刺史,將兵討榮;裴衍表請同業,詔許之。子邕上言:“衍行,臣請留;臣行,請留衍;若逼使同業,敗在朝夕。”不準,十仲春,戊申,行至陽平東北漳水曲,榮帥眾十萬擊之,子邕、衍俱敗死。
將軍成景俊攻魏彭城,魏之前荊州刺史崔孝芬為徐州行台以禦之。先是,孝芬坐元義黨與盧劃一俱除名,及將赴徐州,入辭太後,太後謂孝芬曰:“我與卿姻戚,何如內頭元義車中,稱‘此老嫗會須去之!’”孝芬曰:“臣蒙國厚恩,實無斯語。假令有之,誰能得聞!如有聞者,此於元義密切過臣遠矣。”太後意解,欣然有愧色。景俊欲堰泗水以灌彭城,孝芬與都督李叔仁等擊之,景俊遁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