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2)[第1頁/共3頁]
丙子,齊以彭城王浟為太保,長樂王尉粲為太尉。
辛亥,齊主祀圜丘;壬子,礻帝於太廟。
性至孝,太後不豫,帝行不能正履,容色貶悴,衣不解帶殆將四旬。太後疾小增,即寢伏閣外,食飲藥物,皆手親之。太後嘗肉痛不自堪,帝立侍帷前,以爪掐掌代痛,血流出袖。和睦諸弟,無君臣之隔。
玄月,乙卯,周將獨孤盛將水軍與敦俱進。辛酉,遣儀同三司徐度將兵會侯瑱於巴丘。會秋水泛溢,盛、敦糧援斷絕,分軍抄掠,以供資費。敦恐瑱知其糧少,乃於營內多為土聚,覆之以米,召旁村人,陽有拜候,隨即遣之。瑱聞之,良覺得實。敦又增修堡壘,造廬舍為久留之計,湘、羅之間遂廢農業。瑱等無如之何。
冬,十月,癸巳,瑱襲破獨孤盛於楊葉洲,盛出兵登岸,築城自保。丁酉,詔司空侯安都帥眾會瑱南討。
齊主使王琳出合肥,募集傖楚,更圖進取。合州刺史裴景徽,琳兄瑉之婿也,請以私屬為鄉導。齊主使琳與行台左丞盧潛將兵赴之,琳沉吟不決。景徽恐事泄,挺身奔齊。齊主以琳為驃騎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揚州刺史,鎮壽陽。
湛乃奉詔,令數百騎送濟南王至晉陽。玄月,帝令人鴆之,濟南王不從,乃扼殺之。帝尋亦悔之。
戊子,以長廣王湛為右丞相,平陽王淹為太傅,彭城王浟為大司馬。
江陵之陷也,巴、湘之地儘入於周,周使梁人守之。太尉侯瑱等將兵逼湘州。賀若敦將步騎救之,乘勝深切,軍於湘川。
齊主征前開府長史盧叔虎為中庶子。叔虎,柔之從叔也。帝問時務於叔虎,叔虎請伐周,曰:“我強彼弱,我富彼貧,其勢相懸。然兵戈不息,未能兼併者,此失於不消強富也。輕兵野戰,勝負難必,是胡騎之法,非萬全之術也。宜立重鎮於平陽,與彼蒲州相對,深溝高壘,運糧積甲。彼閉關不出,則稍蠶食其河東之地,日使窮蹙。若彼出兵,非十萬以上,不敷為我敵。所損糧食鹹出關中。我軍士年彆一代,穀食敷裕。彼來求戰,我則不該;彼若退去,我乘其弊。自長安以西,民疏城遠,敵兵來往,實自艱钜,與我相持,農業且廢,不過三年,彼自破矣。”帝深善之。齊主自將擊庫莫奚,至天池,庫莫奚出長城北遁。齊主分兵追擊,獲牛羊七萬而還。
三月,乙卯,太尉零陵壯肅公侯瑱卒。
孝寬有恩信,善用間諜,或齊人受孝寬金貨,遙黃曆疏,故齊之動靜,周人皆先知之。有主帥許盆,以所戍城降齊,孝寬遣諜取之,俄斬首而還。
齊主斬人於前,問王晞曰:“是人應死不?”晞曰:“應死,但恨死不得其地耳。臣聞‘刑人於市,與眾棄之。’殿廷非行戮之所。”帝改容謝曰:“自今當為王公改之。”
夏,四月,丙子朔,日有食之。
先是,濟南閔悼王常在鄴,望氣者以鄴中有天子氣。平秦王歸彥恐濟南王複立,為己倒黴,勸帝除之。帝乃使歸彥至鄴,征濟南王如晉陽。
周主祀方丘;甲寅,祀感生帝於南郊;乙卯,祭太社。
湛內不自安,問計於高元海。元海曰:“皇太後萬福,至尊孝友非常,殿下不須異慮。”湛曰:“此豈我推誠之意邪!”元海乞還省,一夜思之,湛即留元海於後堂。元海達旦不眠,唯繞床徐步。夜漏未儘,湛遽出,曰:“妙算如何?”元海曰:“有三策,恐不堪用耳。請殿下如梁孝王故事,從數騎入晉陽,先見太後求哀,後見主上,請去兵權,以死為限,不乾朝政,必保泰山之安。此上策也。不然,當具表雲,威權太盛,恐取謗眾口,請青、齊二州刺史,沉靖自居,必不招物議。此中策也。”更問下策。曰:“發言即恐族誅。”固逼之,元海曰:“濟南世嫡,主上假太後令而奪之。今集文武,示以征濟南之敕,執斛律豐樂,斬高歸彥,尊立濟南,號令天下,以順討逆,此萬世一時也。”湛大悅。然性怯,猜疑未能用,使方士鄭道謙等卜之,皆曰:“倒黴發難,靜則吉。”有林慮令潘子密,曉占候,潛謂湛曰:“宮車當晏駕,殿下為天下主。”湛拘之於內以候之。又令巫覡卜之,多雲“不須舉兵,自有大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