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1)[第1頁/共5頁]

淵賞霍邑之功，軍吏疑奴應募者不得與夫君同，淵曰：“矢石之間，不辨貴賤；論勳之際，何有等差，宜並從本勳授。”壬午，淵引見霍邑吏民，勞賞如西河，選其丁壯使參軍；關中軍士欲歸者，並授五品散宮，遣歸。或諫以官太濫，淵曰：“隋氏憐惜勳賞，此以是失民氣也，何如效之！且收眾以官，不堪於用兵乎！”

淵以書招李密。密自恃兵強，欲為盟主，己巳，使祖君彥答信曰：“與兄派流雖異，根係本同。自唯虛薄，為四海豪傑共推盟主。所望左提右挈，戮力同心，執子嬰於鹹陽，殪商辛於牧野，豈不盛哉！”且欲使淵以步騎數千自至河內，麵締盟約。淵得書，笑曰：“密妄自矜大，非折簡可致。吾方有事關中，若遽絕之，乃是重生一敵；不如卑辭推獎以驕其誌，使為我塞成皋之道，綴東都之兵，我得專意西征。俟關中安定，據險養威，徐觀鷸蚌之勢以收漁人之功，未為晚也。”乃使溫風雅答信曰：“吾雖庸劣，幸承餘緒，出為八使，入典六屯，顛而不扶，通賢所責。以是大會義兵，和親北狄，共匡天下，誌在尊隋。天生焌民，必有司牧。當今為牧，非子而誰！老夫年逾知命，願不及此。欣戴大弟，攀鱗附翼，唯弟早膺圖籙，以寧兆民！宗盟之長，屬籍見容，複封於唐，斯榮足矣。殪商辛於牧野，所不忍言；執子嬰於鹹陽，未敢聞命。汾晉擺佈，尚須安輯；盟津之會，未暇卜期。”密得書甚喜。以示將佐曰：“唐公見推，天下不敷定矣！”自是信使來往不斷。

時關中群盜，孫華最強。丙申，淵至汾陰，以書招之。己亥，淵進軍壺口，河邊之民獻舟者日以百數，乃置水軍。壬寅，孫華自郺陽輕騎渡河見淵。淵握手與坐，慰獎之，以華為左光祿大夫、武鄉縣公，領馮翊太守，其徒有功者，委華以次授官，犒賞甚厚。使之先濟；繼遣擺佈統軍王長諧、劉弘基及左領軍長史陳演壽、金紫光祿大夫史大柰將步騎六千自梁山濟，營於河西以待雄師。以任瑰為招慰大使，瑰說韓城，下之。淵謂長諧等曰：“屈突通精兵很多，相去五十餘裡，不敢來戰，足明其眾不為之用。然通懼罪，不敢不出。若自濟河擊卿等，則我打擊河東，必不能守；若全軍守城，則卿等絕其河梁：前扼其喉，後拊其背，彼不走必為擒矣。”驍果從煬帝在江都者多逃去，帝患之，以問裴矩，對曰：“情麵非有匹偶，難以久處，請聽軍士於此納室。”帝從之。玄月，悉召江都境內孀婦、處女集宮下，恣將士所取；或先與奸者聽自首，即以配之。

舉遣晉王仁越將兵趨劍口，至河池郡；太守蕭瑀拒卻之。又遣其將常仲興濟河擊李軌，與軌將李趕戰於昌鬆，仲興舉軍敗冇。軌欲縱遣之，斌曰：“力戰獲俘，複縱以資敵，將焉用之！不如儘坑之。”軌曰：“天若祚我，當擒其主，此屬終為我有；若其無成，留此何益！”乃縱之。未幾，攻張掖、敦煌、西平、枹罕，皆克之，儘有河西五郡之地。

雨久不止，淵軍中糧乏；劉文靜未返，或傳突厥與劉武周乘虛晉陽；淵召將佐謀北還。裴寂等皆曰：“宋鬚生、屈突通連兵據險，未易猝下。李密雖雲連和，奸謀難測。突厥貪而無信，唯利是視。武周，事胡者也。太原一方都會，且義兵家眷在焉，不如還救底子，更圖後舉。”李世民曰：“今禾菽被野，何優乏糧！鬚生輕躁，一戰可擒。李密顧戀倉粟，未遑遠略。武周與突厥外雖相附，內實相猜。武周雖遠利太原，豈可近忘馬邑！本興大義，奮不顧身以救百姓，搶先入鹹陽，號令天下。今遇小敵，遽已班師，恐從義之徒一朝崩潰，還守太原一城之地為賊耳，何故自全！”李建成亦覺得然。淵不聽，促令激發。世民將複入諫，會日暮，淵已寢；世民不得入，號哭於外，聲聞帳中。淵召問之，世民曰：“今兵以義動，進戰則克，退還則散；眾散於前，敵乘於後，滅亡無日，何得不悲！”淵乃悟，曰：“軍已發，何如？”世民曰：“右軍嚴而未發；左軍雖去，計亦未遠，請自追之。”淵笑曰：“吾之成敗皆在爾，知複何言，唯爾所為。”世民乃與建成分道夜追左軍複還。丙子，太原運糧亦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