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3)[第1頁/共4頁]
丙申,隋信都郡丞東萊黮棱來降,拜冀州刺史。
東都聞宇文明及西來,高低震懼。有蓋琮者,上疏請說李密與之合勢拒化及。元文都謂盧楚等曰:“今仇恥未雪而兵力不敷,若赦密罪使擊化及,兩賊自鬥,吾徐承其弊。化及既破,密兵亦疲;又其將士利吾官賞,易可誹謗,並密亦可擒也。”楚等皆覺得然,即以琮為通直散騎常侍,齎敕書賜密。
薛舉進逼高墌,遊兵至於豳、岐,秦王世民深溝高壘不與戰。會世民得瘧疾,委軍事於長史、納言劉文靜、司馬殷開山,且戒之曰:“薛舉懸軍深切,食少兵疲,若來應戰,慎勿應也。俟吾疾愈,為君等破之。”開山退,謂文靜曰:“王慮公不能辦,故有此言耳。且賊聞王有疾,必輕我,宜曜武以威之。”乃陳於高墌西南,恃眾而不設備。舉潛師掩厥後,壬子,戰於淺水原,八總管皆敗,士卒死者什五六,大將軍慕容羅瞭、李安遠、劉弘基皆冇,世民引兵還長安。舉遂拔高墌,收唐兵死者為京觀;文靜等皆坐除名。
宇文明及留輜重於滑台,以王軌為刑部尚書,使守之,引兵北趣黎陽。李密將徐世勣據黎陽,畏其軍鋒,以兵西保倉城。化及渡河,保黎陽,分兵圍世勣。密帥步騎二萬,壁於清淇,與世勣以烽火呼應,深溝高壘,不與化及戰。化及每攻倉城,密輒引兵以掎厥後。密與化及隔水而語,密數之曰:“卿本匈奴皂隸破野頭耳,父兄後輩,並受隋恩,繁華累世,舉朝莫二。主上失德,不能屍諫,反行弑逆,欲規篡奪。不追諸葛瞻之虔誠,乃為霍禹之惡逆,六合所不容,將欲何之!若速來歸我,尚可得全後嗣。”化及沉默,俯視很久,橫眉大言曰:“與爾論相殺事,何必作書語邪!”密謂從者曰:“化及庸愚如此,忽欲圖為帝王,吾當折杖驅之耳!”化及盛修攻具以逼倉城,世勣於城外掘深溝以恪守,化及阻塹,不得至城下。世勣於塹中為隧道,出兵擊之,化及大敗,焚其攻具。
辛醜,內史令延安靖公竇威薨。以將作大匠竇抗兼納言,黃門侍郎陳叔達判納言。
乙巳,宣州刺史周超擊朱粲,敗之。
初,李密嘗受業於儒生徐文遠。文遠為皇泰主國子祭酒,自出樵采,為密軍所執;密令文遠南麵坐,備弟子禮,北麵拜之。文遠曰:“老夫既荷厚禮,敢不儘言!未審將軍之誌欲為伊、霍以繼絕扶傾乎?則老夫雖遲暮,猶願極力;若為莽、卓,乘危邀利,則無所用老夫矣!”密頓首曰:“昨奉朝命,備位上公,冀竭庸虛,匡濟國難,此密之本誌也。”文遠曰:“將軍名臣之子,失塗至此,若能不遠而複,猶不失為忠義之臣。”及王世充殺元文都等,密複問計於文遠。文遠曰:“世充亦門人也,其為人殘暴褊隘,既乘此勢,必有異圖,將軍前計為不諧矣。非破世充,不成入朝也。”密曰:“始謂先生儒者,不達時勢,今乃坐決大計,何其明也!”文遠,孝嗣之玄孫也。
丁酉,萬年縣法曹武城孫伏伽上表,覺得:“隋以惡聞其過亡天下。陛下龍飛晉陽,遠近呼應,未期年而登帝位;徒知得之之易,不知隋失之之不難也。臣謂宜易其覆轍,務儘下情。凡人君言動,不成不慎。竊見陛下本日即位而明日有獻鷂雛者,此乃少年之事,豈聖主所須哉!又,百戲散樂,亡國淫聲。近太常於官方借婦女裙襦五百餘襲以充妓衣,擬蒲月五日玄武門遊戲,此亦非所覺得子孫法也。凡如此類,悉宜廢罷。善惡之習,朝夕漸染,易以移人。皇太子、諸王參僚擺佈,宜謹擇其人;其有家聲不能雍睦,為人素無行義,專好奢糜,以聲色遊獵為事者,皆不成使之靠近也。自古及今,骨肉乖離,乃至敗國亡家,未有不因擺佈誹謗而然也。願陛下慎之。”上省表大悅,下詔褒稱,擢為治書侍禦史,賜帛三百匹,仍頒示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