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2)[第1頁/共3頁]
匈奴聞貳師征大宛,欲遮之,貳師兵盛,不敢當,即遣騎因樓蘭候漢使後過者,欲絕勿通。時漢軍正任文將兵屯玉門關,捕得生口,知狀以聞。上詔文便道引兵捕樓蘭王,將詣闕簿責。王對曰:“小國在大國間,不兩屬無以自安,願徙國入居本地。”上直其言,遣返國,亦因使候司匈奴,匈奴自是不甚親信樓蘭。
因而貳師後複行,兵多,所至小國莫不迎,出食給軍。至輪台,輪台不下。攻數日,屠之。自此而西,平行至宛城,兵到者三萬。宛兵迎擊漢兵,漢兵射敗之,宛兵走入,保其城。貳師欲攻鬱成城,恐留行而令宛益生詐,乃先至宛,決其水原移之,則宛固已憂困,圍其城,攻之四十餘日。宛朱紫謀曰:“王母寡匿善馬,殺漢使,今殺王而善馬,漢兵宜解;即不解,乃力戰而死,未晚也。”宛朱紫皆覺得然,共殺王。其外城壞,虜宛朱紫勇將煎靡。宛大恐,走入城中,持王母寡頭,遣人使貳師約曰:“漢無攻我,我儘出善馬恣所取,而給漢軍食。即不聽我,我儘殺善馬,康居之救又且至,至,我居內,康居居外,與漢軍戰。孰計之,何從?”是時,康居候視漢兵尚盛,不敢進。貳師聞宛城中新得漢人,知穿井,而其內食尚多,計覺得“來誅首惡母寡,母寡頭已至,如此不原則死守,而康居候漢兵罷來救宛,破漢兵必矣”,乃許宛之約。宛乃出其馬,令漢自擇之,而多出食食漢軍。漢軍取其善馬數十匹,中馬以下雌雄三千餘匹,而立宛朱紫之故時遇漢善者名昧蔡為宛王,與盟而罷兵。
上遣光祿勳徐自為出五原塞數百裡,遠者千餘裡,築城、障、列亭,西北至廬朐,而使遊擊將軍韓說、長平侯衛伉屯其旁;使強弩都尉路博德築居延澤上。秋,匈奴大入定襄、雲中,殺略數千人,敗數二千石而去,行粉碎光祿所築城、列亭、障;又使右賢王入酒泉、張掖,略數千人。會軍正任文擊救,儘複失所得而去。
會緱王與長水虞常等及衛律所將降者,陰相與謀劫單於母閼氏歸漢。衛律者,父故長水胡人,律善協律都尉李延年,延年薦言律使於匈奴,使還,聞延年家收,遂亡降匈奴。單於愛之,與謀國事,立為丁靈王。虞常在漢時素與副張勝相知,私候勝曰:“聞漢天子甚怨衛律,常能為漢伏弩射殺之。吾母、弟在漢,幸蒙其犒賞。”張勝許之,以貨色與常。後月餘,單於出獵,獨閼氏、後輩在,虞常等七十餘人慾發,其一人夜亡告之。單於後輩出兵與戰,緱王等皆死,虞常生得。
匈奴呴犁湖單於死,匈即將立其弟左多數尉且韑侯為單於。天子欲因伐宛之威遂困胡,乃下詔曰:“高天子遺朕平城之憂,高後時,單於書絕悖逆。昔齊襄公複九世之讎,《春秋》大之。”且韑侯單於初立,恐漢襲之,乃曰:“我兒子,安敢望漢天子!漢天子,我丈人行也。”因儘歸漢使之不降者路充國等,使使來獻。
三月,上行幸河東,祠後土。
冬,十仲春,皃寬卒。
夏,蒲月,籍吏民馬補車騎馬。
漢既亡浞野之兵,公卿議者皆願罷宛軍,專力攻胡。天子業出兵誅宛,宛小國而不能下,則大夏之屬漸輕漢,而宛善馬毫不來,烏孫、輪台易苦漢使,為本國笑,乃案言伐宛尤不便者鄧光等。赦囚徒,發惡少年及邊騎,歲餘而出敦煌者六萬人,負私從者不與,牛十萬,馬三萬匹,驢、橐駝以萬數,齎糧、兵弩甚設。天下騷動,轉相奉伐宛五十餘校尉。宛城中無井,汲城外流水,因而遣水工徙其城下水,空以穴其城。益發戍甲卒十八萬酒泉、張掖北,置居延、休屠屯兵以衛酒泉,而發天下吏有罪者、逃亡者及贅婿、賈人、故有市籍、父母大父母有市籍者凡七科,適為兵;及載糽給貳師,轉車人徒相連屬;而拜習馬者二報酬執、驅馬校尉,備破宛擇取其善馬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