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2)[第1頁/共3頁]
貞觀十四年庚子,公元六四零年春,正月,甲寅,上幸魏王泰第,赦雍州長安繫囚大辟以下,免延康裡本年租賦,賜泰府僚屬及同裡白叟有差。
太子承乾頗以遊畋廢學,右庶子張玄素諫,不聽。
西突厥哸利失可汗之臣俟利發與乙毗咄陸可汗通謀反叛,哸利失窮蹙,逃奔汗而死。弩失畢部落迎其弟子薄布特勒立之,是為乙毗沙缽羅葉護可汗。沙缽羅葉護既立,建庭於雖合水北,謂之南庭,自龜茲、鄯善、且末、吐火羅、焉耆、石、史、何、穆、康等國皆附之。咄陸建牙於鏃曷山西,謂之北庭,自厥越失、拔悉彌、駁馬、結骨、火燅、觸水昆等國皆附之,以伊列水為境。
戊辰,尚書左丞劉洎為黃門侍郎、參知政事。
己醜,吐穀渾王諾曷缽來朝,以宗女為弘化公主,妻之。
丙申,立皇弟元嬰為滕王。
庚寅,遣武候將軍上官懷仁擊巴、壁、洋、集四州反獠,平之,虜男女六千餘口。
仲春,庚辰,以光祿大夫尉遲敬德為鄜州都督。
戊戌,尚書奏:“近世掖庭之選,或寒微之族,禮訓蔑聞;或刑戮之家,憂怨所積。請自此後宮及東宮內職有闕,皆選良家有才行者充,以禮聘納;其冇官口及素寒微之人,皆不得補用。”上從之。
上嘗謂敬德曰:“人或言卿反,何也?”對曰:“臣反是實!臣從陛下撻伐四方,身經百戰,今之存者,皆鋒鏑之餘也。天下已定,乃更疑臣反乎!”因解衣投地,出其瘢痍。上為之流涕,曰:“卿複服,朕不疑卿,故語卿,何更恨邪!”
詔以“身材髮膚,不敢毀傷。比來訴訟者或自毀耳目,自今有犯,先笞四十,然後依法。”
冬,十月,甲申,車駕還京師。
禮部尚書永寧懿公王珪薨。珪性餘裕,自奉侍甚薄。於今,三品已上皆立家廟,珪通貴已久,獨祭於寢。為法司所劾,上不問,命有司為之立廟以愧之。
初,突厥突利可汗之弟結社率從突利入朝,曆位中郎將。居家惡棍,怨突利斥之,乃誣告其謀反,上由是薄之,久不進秩。結社率陰結故部落,得四十餘人,謀因晉王治四鼓出宮,開門辟仗,馳入宮門,直指禦帳,可有大功。甲申,擁突利之子賀邏鶻夜伏於宮外,會大風,晉王未出,結社率恐曉,遂犯行宮,逾四重幕,弓矢亂髮,衛士死者數十人。折衝孫武開等帥眾奮擊,久之,乃退,馳入禦廄,盜馬二十餘匹,北走,度渭,欲奔其部落,追獲,斬之,原賀邏鶻投於嶺表。
上猶冀高昌王文泰悔過,複下璽書,示以禍福,征之入朝;文泰竟稱疾不至。十仲春,壬申,遣交河行軍大總管、吏部尚書侯君集,副總管兼左屯衛大將軍薛萬均等將兵擊之。
夏,四月,戊寅,上幸九成宮。
高昌王黮文泰多遏絕西域朝貢,伊吾先臣西突厥,既而內屬,文泰與西突厥共擊之。高低書切責,征其大臣阿史那矩,欲與議事,文泰不遣,遣其長史黮雍來賠罪。頡利之亡也,中國人在突厥者或奔高昌,詔文泰歸之,文泰蔽匿不遣。又與西突厥共擊破焉耆,焉耆訴之。上遣虞部郎中李道裕往問狀,且謂其使者曰:“高昌數年以來,朝貢脫略,無藩臣禮,所置官號,皆準天朝,築城掘溝,預備攻討。我使者至彼,文泰語之雲:‘鷹飛於天,雉伏於蒿,貓遊於堂,鼠噍於穴,各得其所,豈不能自生邪!’又遣使謂薛延陀雲:‘既為可汗,則與天子對抗,何為拜其使者!’事人無禮,又間鄰國,為惡不誅,善何故勸!來歲當出兵擊汝。”三月,薛延陀可汗遣使上言:“奴受恩思報,請發所部為軍導以擊高昌。”上遣民部尚書唐儉、右領軍大將軍執失思力齎繒帛賜薛延陀,與謀進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