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1章 (1)[第1頁/共4頁]
僧慧範恃承平公主勢,逼奪民產,禦史大夫薛謙光與殿中侍禦史慕容珣奏彈之。公主訴於上,出謙光為岐州刺史。
承平公主與益州長史竇懷貞等結為朋黨,欲以危太子,使其婿唐晙邀韋安石至其第,安石固辭不往。上嘗密召安石,謂曰:“聞朝廷皆傾慕東宮,卿宜察之。”對曰:“陛下安得亡國之言!此必承平之謀耳。太子有功於社稷,仁明孝友,天下所知,願陛下無惑讒言。”上瞿然曰:“朕知之矣,卿勿言。”時公主在簾下竊聽之,以飛語陷安石,欲收按之,賴郭元振救之,得免。
諡故太子重俊曰節湣。太府少卿萬年韋湊上書,覺得:“獎懲所不加者,則考行立諡以批駁之。故太子重俊,與李多祚等稱兵入宮,中宗登玄武門以避之,太子據鞍督兵自如;及其徒背叛,多祚等死,太子方逃竄。向使宿衛不守,其為禍也胡可忍言!明日,中宗雨泣,謂供奉官曰:‘幾不與卿等相見。’其危如此,今聖朝禮葬,諡為節湣,臣竊惑之。夫臣子之禮,過廟必下,過位必趨。漢成帝之為太子,不敢絕馳道。而重俊稱兵宮內,跨馬禦前,無禮甚矣。若以其誅武三思父子而嘉之,則發兵以誅奸臣而尊君父可也;今欲自取之,是與三思競為逆也,又足嘉乎!若以其欲廢韋氏而嘉之,則韋氏於時逆狀未彰,大義未絕,苟無中宗之命而廢之,是脅父廢母也,庸可乎!漢戾太子困於江充之讒,發忿殺充,雖發兵交兵,非圍逼君父也;兵敗而死,及其孫為天子,始得改葬,猶諡曰戾。況重俊可諡之曰節湣乎!臣恐後之亂臣賊子,得引覺得比,開悖逆之原,非以是彰善癉惡也,請改其諡。多祚等從重俊發兵,不為無罪。陛下今宥之可也,名之為雪,亦所未安。”上甚然其言,而在朝覺得製命已行,不為追改,但停多祚等贈官罷了。
冬,十月,甲申,禮節使姚元之、宋瓃奏:“大行天子神主,應祔太廟,請遷義宗神主於東都,彆立廟。”從之。
三月,以宋王成器女為金猴子主,許嫁突厥默啜。
明遣使按察十道,議者以山南所部闊遠,乃分為東西道;又分隴右為河西道。六月、壬午,又分天下置汴、齊、兗、魏、冀、並、蒲、鄜、涇、秦、益、綿、遂、荊、岐、通、梁、襄、揚、安、淮、越、洪、潭二十四都督,各糾察所部刺史以下善惡,惟洛及近畿州不隸都督府。太子右庶子李景伯、舍人盧倅等上言:“都督專殺生之柄,權任太重。或用非其人,為害不細。今禦史秩卑望重,以時梭巡,奸宄自禁。”厥後竟罷都督,但置十道按察使罷了。
乙醜,追立妃劉氏曰肅明皇後,陵曰惠陵;德妃竇氏曰昭成皇後,陵曰靖陵。皆招魂葬於東都城南,立廟京師,號儀坤廟。竇氏,太子之母也。
頃之,上謂侍臣曰:“術者言於五日當有急兵入宮,卿等為朕備之。”張說曰:“此必讒人慾誹謗東宮。願陛下使太子監國,則流言自息矣。”姚元之曰:“張說所言,社稷之至計也。”上悅。
以溫王重茂為襄王,充集州刺史,遣中郎將將兵五百就防之。
景雲元年庚戌,公元七一零年八月,庚寅,往巽第按問。重福奄至,縣官馳出,白留守;群官皆竄匿,洛州長史崔日知獨帥眾討之。
冬,十月,甲辰,上禦承天門,引韋安石、郭元振、竇懷貞、李日知、張說宣製,責以“政教多闕,水旱為災,府庫益竭,僚吏日滋;雖朕之薄德,亦幫手非才。安石可左仆射、東都留守,元振可吏部尚書,懷貞可左禦史大夫,日知可戶部尚書,說可左丞,並罷政事”。以吏部尚書劉幽求為侍中,右散騎常侍魏知古為左散騎常侍,太子詹事崔湜為中書侍郎,並同中書門下三品;書中侍郎陸象先同平章事。皆承平公主之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