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3章 (2)[第1頁/共3頁]

顏真卿募集懦夫，旬日至萬餘人，諭以舉兵討安祿山，繼以涕零，士皆感憤。祿山使其黨段子光齎李憕、盧奕、蔣清首徇河北諸郡，至平原，壬寅，真卿執子光，腰斬以徇；取三人首，續以蒲身，棺斂葬之，祭哭受吊。祿山以海運使劉道玄攝景城太守，清池尉賈載、鹽山尉河內穆寧共斬道玄，得其甲仗五十餘船；攜道玄首謁長史李暐，暐收嚴莊宗族，悉誅之。是日，送道玄首至平原，真卿召載、寧及清河尉張澹詣平原計事。饒陽太守盧全誠據城不受代；河間司法李奐殺祿山所署長史王懷忠；李隨遣遊弈將訾嗣賢濟河，殺祿山所署博平太守馬冀；各有眾數千或萬人，共推真卿為盟主，軍事皆稟焉。祿山使張獻誠將上穀、博陵、常山、趙郡、文安五郡連合兵萬人圍饒陽。

是歲，吐蕃讚普乞梨蘇籠獵讚卒，子娑悉籠獵讚立。

祿山以張通儒之弟通晤為睢陽太守，與陳留長史楊朝宗將胡騎千餘東略地，郡縣官多望風降走，惟東平太守嗣吳王祗、濟南太守李隨起兵拒之。祗，禕之弟也。郡縣之不從賊者，皆倚吳王為名。單父尉賈賁帥吏民南擊睢陽，斬張通晤。李庭望引兵欲東徇地，聞之，不敢進而還。庚子，以永王璾為山南節度使，江陵長史源洧為之副；潁王璬為劍南節度使，蜀郡長史崔圓為之副。二王皆不出閣。洧，光裕之子也。

初，祿山自將欲攻潼關，至新安，聞河北有變而還。蔡希德將兵萬人自河內北擊常山。

顏杲卿將起兵，參軍馮虔、前真定令賈深、槁城尉崔安石、郡人翟萬德、內丘丞張通幽等皆預其謀；又遣人語太原尹王承業，密與呼應。會顏真卿自平原遣杲卿甥盧逖潛告杲卿，欲連兵斷祿山歸路，以緩其西入之謀。時祿山遣其金吾將軍高邈詣幽州征兵，未還，杲卿以祿山命召李欽湊，使帥眾詣群受犒賚；丙午，傍晚，欽湊至，杲卿使袁履謙、馮虔等攜酒食妓樂往勞之，並其黨皆酣醉，乃斷欽湊首，收其甲兵，儘縛其黨，明日，斬之，悉散井陘之眾。有頃，高邈自幽州還，且至槁城，杲卿使馮虔往擒之。南境又白何千年自東京來，崔安石與崔萬德馳詣醴泉驛迎千年，又擒之，同日致於郡下。千年謂杲卿曰：“今太守欲輸力王室，既善其始，當慎其終。此郡應募烏合，難以臨敵，宜深溝高壘，勿與爭鋒。俟朔方軍至，併力齊進，傳檄趙、魏、斷燕、薊要膂，彼則成擒矣。今且宜聲雲‘李光弼引步騎一萬出井陘’，因令人說張獻誠雲：‘足下所將多團練之人，無堅甲利兵，難以當山西勁兵’，獻誠必得救遁去。此亦一奇也。”杲卿悅，用其策，獻誠果遁去，其團練兵皆潰。杲卿乃令人入饒陽城，慰勞將士。命崔安石等徇諸郡雲：“雄師已下井陘，朝夕當至，先平河北諸郡。先下者賞，後至者誅！”因而河北諸郡呼應，凡十七郡皆歸朝廷，兵合二十餘萬；其附祿山者，惟範陽、盧龍、密雲、漁陽、汲、鄴六郡罷了。

肅宗文明武德大聖大宣孝天子上之上

顏杲卿使其子泉明、賈深、翟萬德獻李欽湊首及何千年、高邈於京師。張通幽泣請曰：“通幽兄陷賊，乞與泉明同行，以救宗族。”杲卿哀而許之。至太原，通幽欲自托於王承業，乃教之留泉明等，更其表，多自為功，毀短杲卿，彆遣使獻之。杲卿起兵才八日，守備未完，史思明、蔡希德引兵皆至城下。杲卿垂危於承業。承業既竊其功，利於城陷，遂擁兵不救。杲卿日夜拒戰，糧儘矢竭；壬戌，城陷。賊縱兵殺萬餘人，執杲卿及袁履謙等送洛陽。王承業使者至京師，玄宗大喜，拜承業羽林大將軍，麾下受官爵者以百數。征顏杲卿為衛尉卿，朝命未至，常山已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