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1章 (2)[第2頁/共3頁]
庚申,以翰林學士承旨、兵部侍郎韋昭度同平章事。
駢留東塘百餘日,詔屢趣之,駢上表,托以寶及浙東察看使劉漢寵將為後患,辛亥,複罷兵還府,實在無赴難心,但欲禳雉集之異耳。
初,高駢與鎮海節度使周寶俱入迷策軍,駢以兄事寶。及駢先貴有功,浸輕之。既而封壤相鄰,數爭細故,遂有隙。駢檄寶入援京師,寶治舟師以俟之,怪其久不可。訪諸幕客,或謂:“高公幸朝廷多故,有兼併江東之誌,聲雲入援,實在一定非圖我也!宜為備。”寶未之信,令人覘駢,殊無北上意。會駢令人約寶麵會瓜洲議軍事,寶遂以言者為然,辭疾不往。且謂使者曰:“吾非李康,高公複欲作家門功勞以欺朝廷邪?”駢怒,複遣使責寶,“何敢輕侮大臣?”寶詬之曰:“相互夾江為節度使,汝為大臣,我豈坊門卒邪!”由是遂為深仇。
黃巢以其將王玫為邠寧節度使,邠州通塞鎮將朱玫起兵誅之,讓彆將李重古為節度使,自將兵討巢,是時,唐弘夫屯渭北,王重榮屯沙苑,王處存屯渭橋,拓跋思恭屯武功,鄭畋屯眛厔。弘夫乘龍尾之捷,進薄長安。
初,車駕至成都,蜀軍賞錢人三緡。田令孜為行在都批示措置使,每四方貢金帛,輒頒賜從駕諸軍無虛月,不複及蜀軍,蜀軍很有牢騷。丙寅,令孜宴土客都頭,以金盃行酒,因賜之,諸都頭皆拜而受,西川黃頭軍使郭琪獨不受,起言曰:“諸將月受俸料,豐贍有餘,常思難報,豈敢無厭!顧蜀軍與諸軍同宿衛,而賞賚差異,很有觖望,恐萬分歧變。願軍容減諸將之賜以均蜀軍,使土客如一,則高低幸甚!”令孜沉默有間,曰:“汝嘗有何功?”對曰:“琪發展山東,征戍邊鄙,嘗與黨項十七戰,契丹十餘戰,金創渾身。又嘗征吐穀渾,傷脅腸出,線縫複戰。”令孜乃自酌酒於彆樽以賜琪。琪知其毒,不得已,再拜飲之。歸,殺一婢,吮其血以解毒,吐黑汁數升,遂帥所部反叛,丁卯,焚劫坊市。令孜奉天子保東城,閉門登樓,命諸軍擊之。琪引兵還營,陳敬瑄命都押牙安金山將兵攻之,琪夜突圍出,奔廣都,從兵皆潰,獨廳吏一人從,息於江岸。琪謂廳吏曰:“陳公知吾無罪,然軍府掠擾,不成以莫之安也。汝事吾能始終,今有以報汝。汝齎吾印劍詣陳公曰:郭琪走渡江,我以劍擊之,墜水,屍隨湍流下矣。得其印劍以獻。”陳公必據汝所言,榜懸印劍於市以安眾。汝當獲厚賞,吾家亦保無恙。吾自此適廣陵,歸高公,後數日,汝可密以語吾家也。遂解印劍授之而逸。廳吏以獻敬瑄,果免琪家。
夏,四月,戊寅朔,加王鐸兼侍中。
以權知夏綏節度使拓跋思恭為節度使。
賊眾上黃巢尊號曰承天應運啟聖睿文宣武天子。
上日夕專與寺人同處,議天下事,待外臣殊疏薄。庚午,左拾遺孟昭圖上疏,覺得:“治安之代,遐邇猶應同心;多難之時,中外尤當一體。去冬車駕西幸,不告南司,遂使宰相、仆射以下悉為賊所屠,獨北司平善。況目前臣至者,皆冒死崎嶇,遠奉君親,所宜自茲同休等戚。伏見前夕黃頭軍反叛,陛下獨與令孜、敬瑄及諸內臣閉城登樓,並不召王鐸已下及收朝臣入城。翌日,又不對宰相,亦不宣慰朝臣。臣備位諫官,至今未知聖躬安否,況疏冗乎!儻群臣不顧君上,罪固當誅;若陛下不恤群臣,於義安在!夫天下者,高祖、太宗之天下,非北司之天下;天子者,四海九州之天子,非北司之天子。北司一定儘可托,南司一定儘無用。豈天子與宰相了無關涉,朝臣皆若路人!如此,恐光複之期,尚勞宸慮,屍祿之士,得以宴安。臣躬被寵榮,職在裨益,雖遂事不諫,而來者可追。”疏入,令孜屏不奏。辛未,矯詔貶昭圖嘉州司戶,遣人沉於蟆頤津,聞者氣塞而莫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