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2)[第1頁/共3頁]
夏,四月,壬寅,詔收商丞相印綬。商免相三日,病發,歐血薨,諡曰戾侯。而商後輩支屬為駙馬都尉、侍中、中常侍、諸曹、大夫、郎吏者,皆出補吏,莫得留給事、宿衛者。有司奏請除國邑;有詔:“宗子安嗣爵為樂昌侯。”
河平二年甲午,公元前二七年春,伊邪莫演罷歸,自言欲降:“即不受我,我他殺,終不敢還歸。”使者以聞,下公卿議。議者或言:“宜仍舊事,受其降。”光祿大夫穀永、議郎杜欽覺得:“漢興,匈奴數為邊害,故設金爵之賞以待降者。今單於屈體稱臣,列為北藩,遣使朝賀,無有貳心。漢家接之,宜異於往時。今既享單於聘貢之質,而更受其逋逃之臣,是貪一夫之得而失一國之心,具有罪之臣而絕慕義之君也。假令單於初立,欲委身中國,未知短長,私使伊邪莫演詐降以卜休咎,受之,虧德沮善,令單於自疏,不親邊吏;或者設為反間,欲因此生隙,受之,合適其策,使得歸曲而責直。此誠邊疆安危之原,師旅動靜之首,不成不詳也。不如勿受,以昭日月之信,抑詐諼之謀,懷附親之心,便!”對奏,天子從之。遣中郎將王舜往問降狀,伊邪莫演曰:“我病狂,妄言耳。”遣去。歸到,官位仍舊,不肯令見漢使。夏,四月,楚國雨雹,大如釜。
丙戌,犍為地動,山崩,壅江水,水逆流。
劉向以王氏權位太盛,而上方向《詩》、《書》古文,向乃因《尚書·洪範》,調集上古以來,積春秋、六國至秦、漢符瑞、災異之記,推跡行事,連傅禍福,著其占驗,比類相從,各有條目,凡十一篇,號曰《洪範五行傳論》,奏之。天子心知向忠精,故為鳳兄弟起此論也;然終不能奪王氏權。
六月,上悉封諸舅:王譚為平阿侯,商為成都侯,立為紅陽侯,根為曲陽侯,逢時為高平侯。五人同日封,故世謂之“五侯”。太後母李氏更嫁為河內苟賓妻,生子參;太後欲以田蚡為比而封之。上曰:“封田氏,非正也。”以參為侍中、水衡都尉。
杜欽說大將軍王鳳曰:“蠻夷貴爵等閒漢使,不憚國威,恐議者選聏,複守和解;太守察動靜有變,乃以聞。如此,則複曠一時,貴爵得收獵其眾,申固其謀,黨助浩繁,各不堪忿,必相殄滅。自知罪成,狂犯守尉,遠臧溫暑香花之地;雖有孫、吳將,賁、育士,若入水火,往必焦冇,智勇亡所施。屯田守之,費不成勝量。宜因其罪過未成,未疑漢家加誅,陰敕旁郡守尉練士馬,大司農豫調穀積關鍵處,選任職太守往。以秋涼時入,誅其貴爵尤不軌者。即覺得不毛之地,無用之民,聖王不以勞中國,宜罷郡,放棄其民,絕其貴爵勿複通。如以先帝所立累世之功不成墮壞,亦宜因其萌牙,早斷絕之。及已成形然後戰師,則萬姓被害。”大將軍鳳因而薦金城司馬臨邛陳立為牂柯太守。立至牂柯,諭告夜郎王興,興不從命;立請誅之,未報。乃從吏數十人出行縣,至興國且同亭,召興。興將數千人往至亭,從邑君數十人入見立。立數責,因斷頭。邑君曰:“將軍誅無狀,為民除害,願出曉士眾!”以興頭示之,皆釋兵降。鉤町王禹、漏臥侯俞震恐,入粟千斛、牛羊勞吏士。立還歸郡。興妻父翁指,與子邪務收餘兵,迫脅旁二十二邑反。至冬,立奏募諸夷,與都尉、長史分將攻翁指等。翁指據厄為壘,立使奇兵絕其饟道,縱反間以誘其眾。都尉萬年曰:“兵久不決,費不成共。”引兵獨進。敗走,趨立營。立怒,叱戲命令格之。都尉複還戰,立救之。時天大旱,立攻絕其水道。蠻夷共斬翁指,持首出降,西夷遂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