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9章 (1)[第1頁/共5頁]
於可洪與魏博戍將相互奏雲反叛,帝遣使按驗得實,辛酉,斬可洪於都會,其首謀滑州左崇牙全營族誅,助亂者右崇牙兩長劍建平將校百人亦族誅。
蜀百官至洛陽,永平節度使兼侍中馬全曰:“國亡至此,生不如死!”不食而卒。以平章事王鍇等為諸州府刺史、少尹、判官、司馬,亦有複歸蜀者。
丙寅,趙在禮請帝幸鄴都。戊辰,以在禮為義成節度使;辭以軍情未聽,不赴鎮。
安重誨恃恩驕橫,殿直馬耽擱衝前導,斬之於馬前,禦史大夫李琪以聞。秋,七月,重誨白帝下詔,稱延陵突重臣,戒諭中外。
丙子,聽郭崇韜歸葬,複朱友謙宮爵;兩家貨財田宅,前籍冇者皆歸之。
乙未,以中門使安重誨為樞密使,鎮州彆駕張延朗為副使。延朗,開封人也,仕梁為租庸吏,性纖巧,善事官僚,以女妻重誨之子,故重誨引之。監國令地點訪求諸王。通王存確、雅王存紀匿官方,或告密安重誨,重誨與李紹真謀曰:“今殿下既監國典喪,諸王宜早為之所,以壹民氣。殿下性慈,不成以聞。”乃密遣人就農家殺之。後月餘,監國乃聞之,切責重誨,傷惜久之。劉皇後與申王存渥奔晉陽,在道與存渥私通。存渥至晉陽,李彥超不納,走至鳳穀,為其下所殺。明日,永王存霸亦至晉陽,從兵逃散俱儘,存霸削髮、僧服謁李彥超,“願為山僧,幸垂庇護。”軍士爭欲殺之,彥超曰:“六相公來,當奏取進止。”軍士不聽,殺之於府門碑下。劉皇後為尼於晉陽,監國令人就殺之。薛王存禮及莊宗季子繼嵩、繼潼、繼蟾繼嶢,遭亂皆不知所終。惟邕王存美以病風偏枯得免,居於晉陽。
甲寅,大赦,改元。量留後宮百人,寺人三十人,教坊百人,鷹坊二十人,禦廚五十人,自餘任從所適。諸司使務馳名無實者皆廢之。分遣諸軍就食近畿,以省饋運。除夏、秋稅省耗。節度、防備等使,正、至、端5、降誕四節聽貢奉,毋得斂百姓;刺史以下不得貢奉。選入先遭塗毀文書者,令三銓止除詐偽,餘複古規。
有司議即位禮。李紹真、孔循覺得唐運已儘,宜自建國號。監國問擺佈:“何謂國號?”對曰:“先帝賜姓於唐,為唐複仇,繼昭宗後,故稱唐。今梁朝之人不欲殿下稱唐耳。”監國曰:“吾年十三事獻祖,獻祖以吾宗屬,視吾猶子。又事武皇垂三十年,先帝垂二十年,經綸攻戰,何嘗不預;武皇之基業則吾之基業也,先帝之天下則吾之天下也,安有同家而異國乎!”令在朝更議。吏部尚書李琪曰:“若改國號,則先帝遂為路人,梓宮安所托乎!不唯殿下忘三世舊君,吾曹為人臣者能自安乎!前代以旁支入繼多矣,宜用嗣子柩前即位之禮。”眾從之。丙午,監國自興聖宮赴西宮,服斬衰,於柩前即天子位,百官縞素。既而禦袞冕受冊,百官吉服稱賀。
戊申,加西川節度使孟知祥兼侍中。
天成元年丙戌,公元九二六年夏,四月,丁亥朔,嚴辦將發,馬隊陳於宣仁門外,步兵陳於五鳳門外。從馬直批示使郭從謙不知睦王存乿已死,欲奉之以反叛,帥所部兵自營中露刃大喊,與黃甲兩軍攻興教門。帝方食,聞變,帥諸王及近衛馬隊擊之,逐亂兵出門,時蕃漢馬步使朱守殷將馬隊在外,帝遣中使急召之,欲與同擊賊;守殷不至,引兵憩於北邙茂林之下。亂兵焚興教門,緣城而入,近臣老將皆釋甲潛遁,獨散員都批示使李彥卿及宿衛軍校何福進、王全斌等十餘人力戰。俄而帝為流矢所中,鷹坊人善友扶帝自門樓下,至絳霄廡下,抽矢,渴懣求水,皇後不自省視,遣宦者進酪,斯須,帝殂。李彥卿等慟哭而去,擺佈皆散,善友斂廡下樂器覆帝屍而焚之。彥卿,存審之子;福進、全斌放皆太原人也。劉後囊金寶繫馬鞍,與申王存屋及李紹榮引七百騎,焚喜慶殿,自師子門出走。通王存確、雅王存紀奔南山。宮人多逃散,朱守殷入宮,選宮人三十餘人,各令自取樂器珍玩,內於其家。因而諸軍大掠都城。是日,李嗣源至罌子穀,聞之,慟哭,謂諸將曰:“主上素得士心,正為群小蔽惑至此,今吾將安歸乎!”戊子,朱守殷遣使馳白嗣源,以“都城大亂,諸軍焚劫不已,願亟來救之!”乙醜,嗣源入洛陽,止於私第,禁焚劫,拾莊宗骨於灰燼當中而殯之。嗣源之入鄴也,前直批示使平遙侯益脫身歸洛陽,莊宗撫之流涕。至是,益自縛請罪;嗣源曰:“樂為臣儘節,又何罪也!”使複其職。嗣源謂朱守殷曰:“公善巡徼,以待魏王。淑妃、德妃在宮,供應尤宜豐備。吾俟山陵畢,社稷有奉,則歸藩為國度抜禦北方耳。”是日,豆盧革帥百官上箋勸進,嗣源麵諭之曰:“吾奉詔討賊,不幸部曲叛散;欲入朝自訴,又為紹榮所隔,披猖至此。吾本無貳心,諸群遽爾見推,殊非相悉,願勿言也!”革等固請,嗣源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