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6章 (1)[第1頁/共5頁]
晉密州刺史皇甫暉,棣州刺史王建,皆避契丹,帥眾奔唐。淮北賊帥多請命於唐。
荊南節度使高從誨遣使入貢於契丹,契丹遣使以馬賜之。從誨亦遣使詣河東勸進。唐主立齊王景遂為皇太弟。徙燕王景達為齊王,領諸道兵馬元帥。徙南昌王弘冀為燕王,為之副。景遂嘗與宮僚燕集,讚善大夫元城張易有所規諫,景遂方與客傳玩玉懷,弗之顧,易怒曰:“殿下重寶而輕士。”取杯抵地碎之,眾皆失容。景遂斂容謝之,待易益厚。景達性樸直,唐主與宗室近臣飲,馮延己、延魯、魏岑、陳覺輩,極傾諂之態,或乘酒嘩笑。景達屢訶責之,複極言諫唐主,以不宜靠近佞臣。延己以二弟立非己意,欲以虛言德之。嘗宴東宮,陽醉,撫景達背曰:“爾不成忘我!”景達大怒,拂袖入禁中白唐主,請斬之。唐主諭解,乃止。張易謂景達曰:“群小交構,禍福所繫。殿下力未能去,數麵折之,使彼懼而為備,何所不至!”自是每遊宴,景達多辭疾不預。
甲戌,帝自將東迎晉主及太後。至壽陽,聞已過恒州數日,乃留兵戍承天軍而還。
唐主遣使賀契丹滅晉,且請詣長安修複唐室諸陵。契丹不準,而遣使報之。
己巳,行軍司馬潞城張彥威等三上箋勸進,知遠疑未決。郭威與都押牙冠氏楊邠入說知遠曰:“今遠近之心,不謀而同,此天意也。王不乘此際取之,謙讓不居,恐民氣且移,移則反受其咎矣。”知遠從之。
契丹主猶欲誅晉兵。趙延壽言於契丹主曰:“天子親冒矢石以取晉國,欲自有之乎,將為彆人取之乎?”契丹主變色曰:“朕舉國南征,五年不解甲,僅能得之,豈為彆人乎!”延壽曰:“晉國南有唐,西有蜀,常為仇敵,天子亦知之乎?”曰:“知之。”延壽曰:“晉國東自沂、密,西及秦、鳳,延袤數千裡,邊於吳、蜀,常以兵戍之。南邊暑濕,上國之人不能居也。他日車駕北歸,以晉國如此之大,無兵守之,吳、蜀必相與乘虛犯境,如此,難道為彆人取之乎?”契丹主曰:“我不知也。但是何如?”延壽曰:“陳橋降卒,可分以戍南邊,則吳、蜀不能為患矣。”契丹主曰:“吾昔在上黨,失於斷割,悉以唐兵授晉。既而返為仇讎,北向與吾戰,辛苦累年,僅能勝之。今幸入吾手,不是以時悉除之,豈可複留覺得後患乎?”延壽曰:“曏留晉兵於河南,不質其老婆,故有此憂。今若悉徙其家於恒、定、雲、朔之間,每歲分番使戍南邊,何憂其為變哉!此上策也。”契丹主悅曰:“善!惟大王以是處之。”由是陳橋兵始得免,分遣還營。
壬戌,蜀李繼勳與興州刺史劉景攻固鎮,拔之。乙醜,何重修請出蜀兵與階成兵共扼散關以取鳳州,丙寅,蜀主發山南兵三千七百赴之。
初,杜重威既以晉軍降契丹,契丹主悉收其鎧仗數百萬貯恒州,驅馬數萬歸其國,遣重威將其眾從己而南。及河,契丹主以晉兵之眾,恐其為變,欲悉以胡騎擁而納之河道。或諫曰:“晉兵在他所者尚多,彼聞降者儘死,必皆拒命為患。不若且撫之,徐思其策。”契丹主乃使重威以其眾屯陳橋。會久雪,官無所給,士卒凍餒,鹹怨重威,相聚而泣。重威每出,道旁人皆罵之。
契丹送景延廣歸其國,庚寅,宿陳橋,夜,伺守者稍怠,扼吭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