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望彼思己[第1頁/共2頁]
雖說是謝,可這實際上又何嘗不是再一次劈麵揭疤呢,過往的龐大痛苦穿過腦海,誰會體味誰會在乎,冇有誰能感同身受。可她,不能不說。
“望彼思己,隻覺毛骨悚然。”燕北環顧著來回盤曲的迴廊與前將軍府邸高大雄渾的修建群,輕聲說出這句話,輕拍著甄薑的翠綠般的手,緩緩點頭,起家才用隻要本身聞聲的聲音感喟道:“避過一場災害!”
固然春季豔陽高照,燕北卻隻覺身後薄衫為盜汗浸濕,冷風吹來令他狠狠地打出寒噤。
“昭姬,就在府中放心住下,你不會再顛沛流浪了。”
不過就算很輕易想通樞紐,燕北還是要開口問清楚。因為他看到這素衣美人的髮髻,是已有婚配纔有的髮式。
這麼一說,燕北當即便想到是誰,頓時驚奇地望向蔡琰,看了兩眼才轉過甚來對甄薑小聲道:“就是被王子師那被主之徒在洛陽害……昭姬,鄙人燕北,令尊之難燕某亦胸中不快,還望節哀。”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想當初蔡伯喈多麼風騷人物?自董卓征辟之始,十餘日曆任三台,主政尚書給侍中,可謂位極人臣。其夫家衛氏,大將軍衛青以後,當年劉虞為燕北取字,便是望他以衛仲卿為榜,力克東夷北虜,興漢家大業。現在呢,莫說是衛仲道短折,他便是還活著,在南匈奴健馬強弓之下,若要擄其妻女,能擋?
驀地間,反應過來的後宅諸人間響起一片問好之音,‘將軍’、‘君侯’、‘府君’、‘夫君’等稱呼響成一片,不管妻妾還是後宅女婢,數十人皆紛繁拜倒施禮,甚為壯觀。涼亭中的女子反應稍慢,待到府中世人拜倒後其仍舊像吃驚的小獸般戰戰兢兢地望著燕北,直到對上那張野心勃勃的麵孔上桀驁不馴的狹長雙眼,這才驀地回神,趕緊後退拜倒。
所幸有甄薑這個勉強能夠感同身受的人在,她開口對燕北小聲道:“夫君,昭姬與河東衛氏衛仲道結婚,衛仲道卻早逝,因冇有子嗣而歸家,正逢蔡伯喈蒙難,為匈奴人所擄,幾經周折才流落冀州。昭姬命苦,家中亦再無親人,何況其書賦樂律無不通者可當大師。夫君仁厚,千萬不能再將她當玩物般轉賞彆人了。”
跟著王允的死,貳心中即使有萬般不恥,也不會再說出口。
“蔡伯喈?”燕北感覺名字耳熟,彷彿就在嘴邊卻說不上來,還是甄薑為他得救道:“夫君從太學帶回遼東的碑文,便大多為飛白先生所書,可想到了?”
亂世人若浮萍,起伏興衰,皆在朝夕之間。
如若不然,誰又曉得一統幽冀的前將軍,能持續多久昌隆?
“妾身謝將軍欣喜。”
走近了端倪間卻又有道不儘的哀婉清冷,回眸中的風情帶著固執卻透出逆來順受的悲忿。
像白蓮,可遠觀。
這是燕北的德行!
垂首操琴,風撫青絲,彷彿案上七絃琴便有全部天下。
河內司馬氏又如何,亦是傳承數百年之大族,到頭來還不是土崩崩潰,除了仍舊長安為官的司馬防,其數子皆避禍遼東。
這是前將軍燕北的承諾,而前將軍燕北的承諾比天子的詔令更加動聽。因為就在今時本日,統治幽冀二州的前將軍燕仲卿,無疑是全部天下最有權勢的男人。
這一年太順風順水,自幽州發兵怒起,則穀中除公孫;據鄴城劍指東方,則渤海驅袁氏;二州在手,拔劍四顧皆是誌對勁滿,彷彿天下再無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