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言儘於此[第1頁/共3頁]

“我，我不曉得。”麹義一時語塞，他感覺不能把糧食給饑民，可他又不以為殺了這些人就是對的，“但將軍決不成婦人之仁導致將來更大的禍亂！”

燕北瞪大了眼睛，麹義這番話實在驚到了他。這六千人裡頭能有多少青壯，千五百人算多的，更多的是老弱。麹義的意義是募千餘成部，贍養幾天讓他們渡河去殺人，憑首級贍養其他四千餘人。

因為他恰是這麼做的！

“回燕將軍，鄙人焦觸，粗有技藝，因此為百姓所舉。”

即便隔著遙遙百步，燕北也能發覺出城外饑民的喜意，此時現在隻要燕北情願給他們糧食，不管讓他們做甚麼都是情願的……易地而處，如果燕東被餓得漲肚兒，提刀殺人在燕北眼中是無與倫比的合法。

燕北不肯等閒給人任何東西，人之相處不過如是。慷慨贈與偶然是件功德、善事，但善心善舉一定就能換來彆人的感激。若他本日白給這些饑民糧食，明日他們便會非難燕北如何不給他們糧食，後日便會入城掠取那些‘本就是’他們的糧食。

“將六千之眾遴選青壯，每戶出一丁。”麹義說著，臉上有些許不忍之色道：“將軍養部曲是天經地義，豢養幾日，分發矛戈讓他們渡河，各憑本領殺黑山遊曳在外的標兵，憑首級換糧食，贍養家小！”

說來諷刺，不管燕北還是麹義，手上皆沾滿鮮血，算不上甚麼良善。他們躍馬提刀，乃嫡親身命令將仇敵用弓弦絞死、頭顱穿在長矛上都不會有甚麼憐憫之心。但是恰好，幾千饑民跪在城外，呼喊著拯救叩首，卻領他們說不出話來。

而現在，望都城有更多餓怕了的人。

話音一落，快步走下城頭。

“我能夠給你們糧食，但要你們為我兵戈，渡河打黑山軍……你能做得了主嗎？”燕北這麼問著，獲得焦觸應下後，才說道：“起來發言，不需求為我膜拜。你們有幾千人，我養不起。我隻能遴選一千五，不，一千八百人成部曲。我會給他們每日的軍糧。”

麥地、粟米地，種在這一片的幾十頃地盤大將熟卻未熟的糧食十足為燕北部下的目標。

麹義瞋目斥責，被燕北抬手攔下，向前兩步離這個叫焦觸的青年近了些，感喟說道：“你們跟了我的糧車一起，曉得我又多少糧食，這些糧食隻夠我的部下吃一旬，如果糧食分給這六千百姓，我的人五日以後便會斷糧，一時半會他們不會反叛，可一日兩日，他們便打不過黑山軍了。”

“從蒲陰到望都，來回三百裡運送糧草本就有所耗損，若再贍養這烏泱泱近萬人，我們的軍糧眨眼就不敷吃，軍卒斷頓還如何兵戈？”麹義指著城下不屑地說道：“將軍給他們活命，一日兩日尚可，三日五日他們便要賴上我等，如有一日我們也冇糧草，將軍你信不信士卒還冇炸營，他們便先攻城搶糧了！”

縣府冇有糧食、百姓冇有糧食，乃至連鄉裡大戶的糧倉也在黑山軍長達半年的殘虐中打劫一空，冇有人養得起這些饑民流民。乃至在新糧收割後，也冇人會拿糧食來贍養這些百姓。

“哦？”燕北看著麹義，指著城下跪伏的饑民麵有不屑，如許的人構成的軍隊比之黑山尚且不如，連飯都尚且吃不飽，能有甚麼戰力？燕北說道：“你如何想？”

即便把握地步的大戶人家有家兵保護地步，可到當時就算殺人越貨掠取糧食，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