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鬱氣[第2頁/共3頁]

宋管家大喝：“吳節，夫人麵前，豈容你放肆……還是……還是快快向夫人請罪。”

吳節哈哈大笑：“大丈夫立於六合間，時令一物最是要緊。此事曲在唐家，我吳節又賠甚麼罪？本日若真低頭了，如何對得起我名中的阿誰節字，對得起士貞這個字？”

吳節笑畢，這才大聲道：“二十年，三十年，夫人也太藐視我吳節了。如果我本年就中秀才、落第人，來年春帷又中了進士，三元落第，夫人又作多麼觀感？冇錯，你唐家是看我窮，等不及吳節功成名就的那一天，想悔掉這門婚姻，另尋富朱紫家後輩。好笑你們的目光也就範圍在四川這個偏僻之地，胸中又能有甚麼格式？我吳節，固然時運不濟，家道中落，可心中那一份抱負又豈是夫人你所能瞭然的。唐家執意不肯將唐蜜斯嫁給某。某也不是那種癡纏之人，免得讓人輕視。節，三尺微命，一介墨客，卻有淩雲之誌。他年等我中了進士，布衣卿相之時。生命之出色，人生之華麗，正如那矗立雲端的山嶽不成逼視，又豈是你等所能瞻仰的？”

吳節走了兩條街，心中才逐步暢快起來，昂首一看，卻已經到了騾馬市，成都最繁華的地點。四周都是熙熙攘攘的人流，轉頭一看，那兩個錦衣衛的探子還遠遠地跟著。

那兩個探子則在劈麵的街上站定，裝出一副談天的模樣。

做人就得樂天知明，不要胡思亂想。

吳節一聽就樂了，彆人賣藝，收場白大多是：“各位鄉親父老，小的遭了難，流落貴寶地。餬口無著，三餐不濟，不得已來討口飯吃。我們初來咋道，有對不住的處所，還請多多包涵。有錢的捧個錢場，冇錢的捧小我場！”

這個唐夫人啊，真是眼睛裡不揉沙子，何必呢？

等吳節和蛾子拜彆，唐夫人一巴掌拍在茶幾上，端莊斑斕得讓人堵塞的臉已經白得跟紙一樣，嘴唇氣得不住顫抖。

唐夫人：“對了，既然吳節前次詩會時不是抄襲，得了頭名，那一百兩銀子的彩頭也該給他，免得讓人笑話我唐家食言而肥。”她冷冷一笑：“也不能讓那小子看不起我們，管家，你帶了銀子追上去，把我這話原封不動帶給他。”

想到悲處，老淚滴落下來，在地上騰起一朵灰塵。

宋管家看起來好象老了一圈，麵上滿是皺紋：“吳公子，老奴有一言不吐不快，說出來還望你不要見怪。”

唐夫人喝了一口茶水，好不輕易安靜下來，才道：“管家，剛纔懲罰了你，不消放在心上。”

她咬牙道：“前次竟然休妻，如此奇恥大辱，斷不能忍。這件婚姻，想都彆想。”

“本來這就是夫人的實在心機，看來，你是不想承諾這門婚事了。”吳節目光炯炯地看著唐夫人：“哈哈，哈哈！”

這讓吳節更是煩惱，既然你們要跟，就跟著吧，我也懶得管你們了。

“哈哈，誰敢，再過幾日，等我中了秀才功名，爾等竟敢對一個有功名在身的讀書人無禮，就不怕學政官定罪嗎？”吳節大笑著看著正要上前脫手的唐家下人。

見少爺神采欠都雅，蛾子抱著承擔跟在前麵，一臉擔憂，卻甚麼話也不敢說。

唐夫人：“的確，我承認你是個才子，可才子之名並不能包管統統。科舉場上，三分人事，七分天命。上天要你中，等閒就過了。若不讓你中，就算在過二十年，三十年，一樣中不了。唐伯虎有才吧，可秋闈中體味元以後，一輩子都不能再進一步，徐青藤如何，不也展轉蹉跎了一世。三十老明經，四十少進士。不中進士，做不了官，就算你是舉人，不也是窮墨客一個。莫非我就忍心讓自家女兒跟你吃一輩子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