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六章 二郎拜相[第1頁/共3頁]

楊帆微微一笑，舉起形如半月的酒杯，漫聲吟道：“畫屏深掩瑞雲光，羅綺花飛白玉堂。銀榼酒傾魚尾倒，金爐灰滿鴨心香。輕搖綠水青蛾斂，亂觸紅絲皓腕狂。本日恩榮許同聽，不辭沈醉一千觴。”

獨孤宇替那老者答道：“這位父老，是博陵崔公。”

楊帆怔了一下，思忖半晌，方展顏笑道：“老前輩對楊帆而言，乃是一名德高望重的父老，怎能夠言語戲弄長輩。”

崔公還要說話，李慕白已然笑道：“崔老頭兒，你要和二郎談的事情，是家國天下呢還是詩詞歌賦？你是籌算壓服二郎，讓他今後浸淫詩詞之道，成為一代詞宗或者詩壇大師還是朝廷乾臣？”

在外洋這些年，虯髯客冇有指導太小徒孫的武功，但是文教倒是親身動手，楊帆的文采天然是不差的。

精讀詩書的人固然擅作詩詞，但是要讓他們在半晌之間便應情應景地做上一首詩也不是易事，更何況楊帆的表示較著是不善於詩詞的。說到底，這老頭兒還是以為楊帆對詩詞的輕鄙態度是因為他本身不善於詩詞，又不想在那些世家子麵前丟人，才故作傲岸，是以還是想難難堪為他，削一削他的傲氣。

本來是博陵崔氏，那麼不管他是崔閥閥主還是崔家的一名首要父老，那都是極了得的一小我物了。楊帆誠心腸道：“父老麵前，敢不坦白直言？長輩並無嘩眾取寵之意，而是對詩詞之道確切就是這麼一個觀點。

朝中苛吏橫行，諸位長輩既對長輩之事知之甚詳，想必也清楚長輩與苛吏們鬥爭的慘烈，如此各種關乎國計民生、家國天下的大事麵前，詩詞之道天然就是一團泥巴了。如果長輩這首詩還入得各位父老法眼，在長輩看來它也就是一團捏得都雅些的泥巴罷了，實無大用。”

方纔鄭老說話後。楊帆便低頭不語，獨孤宇這番替他圓場的話說完，楊帆還是冇有說話，隻是低頭深思，這一來世人的目光便都專注在了他的身上，心中獵奇：“莫非……楊帆還真想和上一團泥巴？”

靜，很靜。

老頭兒微怒，道：“本日李公大壽，合座歡樂，賀客如雲。二郎可肯和上一堆泥巴，博李公一樂麼？”

一名老者哼道：“恭為德首，慎為行基！年青人，你既擅作詩詞，後花圃中眾世家子邀你吟詩作賦時，不管你心中如何不屑，隨便答允一下又何妨？又何必決計貶低，嘩眾取寵呢？須知勢不宜恃、氣不宜狂，含蓄退遜，方是謙謙君子之道。”

楊帆似笑非笑隧道：“長輩測度到一二，前輩大抵是想種植長輩，為世家的傳承與存在效力吧？”

楊帆道：“一個鄉間孩子，母親叫他去打豬草返來餵豬，他打了一筐豬草返來，順道兒和了一堆泥巴玩，總不能就說他出去時就隻和了一團泥巴吧？一樣的事理，長輩從未說過讀書就是和泥巴，而是說讀書人整天吟詩作賦，反而荒廢了主業，這就是忘了打豬草，隻顧和泥巴。”

鄭老也有些不測，斂了輕視之意，沉聲說道：“洗耳恭聽！”

他的視錢從劈麵那雕花紫檀的十二扇屏風上微微掃過，又看看牆角小幾上置放的薰香瓷爐，最後定在堂前的那方紅氈上，楊帆來此之前，此處方纔舞過一曲‘綠腰’，堂前紅氈上有歌伎舞女遺落的鬢間紅花一朵。

過了半晌，楊帆緩緩抬開端來。向鄭老綻顏一笑，說道：“父老有命。長輩豈敢推讓。那麼，長輩就在這壽堂之上和上一團泥巴，但求能哄得壽星暢懷一笑，也算是儘了長輩的一份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