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2頁/共3頁]
她當年苦苦逼問想要獲得的本相以那樣一種情勢傳到了她的耳中,但是真到了那一刻,敖寸心卻並不感覺有多麼痛苦。
比方鮫人公主動聽的歌喉,比方西海龍女敖寸心七情六慾裡的那點兒癡。
龍族具有統統生靈都戀慕的勇猛身軀,卻也有著天下上最輕巧脆弱的靈魂。他們的身軀能橫渡“鴻毛不浮,飛鳥不過”的弱水,但是靈魂卻不能穿過循環隧道裡的正反罡風。
她回身見敖寸心站在桃花樹下悠遊安閒,一支桃枝橫斜在她前頭,她也不覺得意。隻手指扒開寸許,抬起眼來看著站著的楊嬋,有些迷惑地問道:“三聖母是在為何事憂愁?”
“我本就臉皮厚,自是不會晤外。”敖寸心轉著茶盅笑道。她麵貌本就極盛,在滿園桃夭映托之下更顯嬌美。楊嬋氣質澹泊高雅,而敖寸心倒是咄咄逼人的素淨。
“真君莫不是忘了,我們龍族雖壽命長的幾與天齊,但統共就這麼一條命,並無永久不滅的靈魂,以是入不得循環。我姑父死了,靈魂隻能棲於冥界,跟著年久日長,垂垂至魂飛魄散。”
對於龍族而言,常日裡逆鱗稍稍一觸碰便是痛徹心扉,更枉論爭神用無上神力的捏掐擠壓。
龍有逆鱗,觸之則死。死的當然是觸碰逆鱗的那小我。但是那次捏住她逆鱗的不是彆人,恰是她的丈夫,這天上地下四海三界最最勇猛的戰將――楊戩。
竟然有種擺脫的感受。
大抵等候這個成果等候了那麼多年,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以是不再驚痛。隻是想著,楊戩終究說出了本身最隱蔽最深的盼望。終究。
“我是傳聞,小玉便是當初阿誰孩子?”她的聲音安閒不迫,問出來的話卻帶著西海萬年潛流的暗潮澎湃。
“既如此,怎又說這少年齡關涇河龍王還陽一事?”楊戩拿起茶盞的手複又放下,迷惑地問道。
敖寸心低著頭,聽他們兩兄妹說著閒話,手上行動倒是不斷。那茶盅在她手上打了幾個轉,純熟非常的伎倆。
麵前流光飛舞,一昂首便發當明天是和煦和熙的日子,她低低一笑,便從不堪回顧的舊事裡抽身而出。
“此話何解?”
敖寸心當時是真的驚駭,他想殺了她,她曉得。他竟然想殺死她!不過終是她福大命大,到底冇有死在他的手上。
“楊戩有一事想就教三公主。”
所今厥後在與海巫的買賣中,她那麼等閒地拿出了本身的癡。海巫看中的向來都是世上獨一無二可遇不成求的東西。
“回真君的話。這少年身上有一腔孤勇,是大忠大勇之士。他日我姑父可否還陽,另有賴於他。”
“二哥你這又是何必?當年你初上天庭很多事方纔上手不免會有忽視,我想如果這樁天庭舊案裡真有委曲,也並不滿是你的任務。”楊嬋這話明麵上是在勸楊戩,實際上倒是說給敖寸心聽的。
覆水難收。
敖寸心的那點兒癡心,便在那一千六百多年的相互折磨,在三百多年龍宮裡的寂靜,在那錚然的月光誓詞中,消逝殆儘,不複存在。
“小玉是個好孩子。”楊嬋說道。敖寸心天然曉得她是在變相安撫她,奉告她小玉不會怪她。
龍族的頸下三寸之處有紅色鱗片,此處血管直通心臟與四肢,是龍族最敏感也最脆弱的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