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第1頁/共3頁]

丫蛋眨巴眨巴眼，反應了一秒才明白過來，但又覺聽錯了。“我......我能夠嗎？”

相聲聽到一半，正把剝好的蒜放進碗裡，田果撇頭望一眼窗外，正看到院子裡丫蛋晾曬衣服。兩條小胳膊捏住白襯衫肩膀兩端，用力一甩，水花四濺間，襯衫也平整了。

田果把姥姥手裡的蒜拿過來，用力搓著蒜皮道：“疇前不會，現在會了，人還能一輩子不做飯？您就耐煩在這兒等著，我一會兒就拿盆和麪去，讓您看看我的技術。”

“噢。”姥姥把手裡的蒜放在炕桌上，抹掉手裡的蒜皮，然後從床上拿起一台小收音機挑起來，田果家窮，冇電視，這台街道送的老收音機和手電筒算是家裡為數未幾的家用電器。

家裡的不管是錢還是糧票，每月攢不下多少，偶然還不敷用，隻能管鄰居賒賬。

院子裡橫七豎八拉著晾曬衣服用的鐵絲，明天氣候不錯，鄰居們洗好衣服後都掛了出來，劉長江家還把晾出了被子和床單。丫蛋洗完衣服才發明有幾件冇處所掛了，她偷偷瞟了田果家一眼，因為田果家玻璃貼了窗花，以是她不曉得屋裡的環境，隻感覺田果應當冇往院子裡看，就伸出小手，把田果晾曬的衣服往邊上挪。

田果懶得聽那麼多“但是”，曉得丫蛋內心還是防著她，田果不管那些，歸正日久見民氣，拿著自家衣服正往屋裡走。身後，丫蛋特甜地說了一句：“感謝你啊......田果姐。”

田果好無法，看來疇前的本身確切夠混，對姥姥笑笑：“您放心，我不打鬥。”說完挑簾出了裡屋。

“米田果就是一個女地痞，從小罵人順留著呢，一句臟字不帶都能把你噎死！”

“可那你衣服還冇乾呢。”

田果對京劇一知半解，但這出摺子戲她曉得，叫《賣水》，四大名旦之一荀慧生，荀派的代表作。

田果衝院子揚揚下巴：“疇昔一趟。”

丫蛋還是怯生生：“但是，你家屋子背陰，晾不透衣服。”

【朝晨起來甚麼鏡子照，梳一個油頭甚麼花香，臉上擦的是甚麼花粉，口點的胭脂是甚麼花紅......】

等這出摺子戲完整結束了，又換成侯寶林郭啟茹說的相聲，田果才又問了一句：“姥兒，這齣戲講的是啥？”

頭上三瓦的電燈膽也算一個。

“丫蛋？”田果聲音大了些，“來，看著我，我不吃人。”

而姥姥一小我在阿誰豬棚似的屋子一住就是六年。等回到城裡身材已經烙下一身的病，現在是重度風濕，夏季和換季以及下雨時底子就下不床，樞紐處疼的要死，整夜整夜的失眠。

姥姥笑一下，總感覺從拘留所返來後，田果靈巧了很多，如果疇前她必定嚷嚷著吃米飯炒菜，頓頓不能吃剩食。

丫蛋撅著嘴轉過身來，大眼睛裡裝著委曲，彷彿田果跟她說一句話就是欺負她了。

姥姥覺得田果要出去跟丫蛋打鬥，忙攔著說：“彆介，田果，人家就是晾個衣服，不是啥大事，千萬彆吵架，丫蛋那孩子不錯，挺誠懇的，你彆欺負她。”

收音機“呲呲”響了一陣，然後小旦角一聲清澈圓潤的調門聲如流水般從喇叭裡傾瀉出來。

田果看一眼放在床頭那件老上海製表廠出的座鐘：“剛過四點半。”

丫蛋家一共四口人，上有父母和一個大三歲的姐姐。現在姐姐已經事情了，在一家糧油店做停業員。而丫蛋還在等候父親製衣廠的名額，傳聞三月就能批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