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結契[第3頁/共3頁]
“千真萬確。”劉鐸上前一步借茶水將手上的絲帕浸濕,將潤色眉型的玄色眉筆陳跡擦潔淨,指著殘破不齊風趣至極的眉毛苦笑道,“當年那小祖宗將我的眉毛剃得乾清乾淨,我一男兒大丈夫,此究竟在難以開口。”言下之意,剃眉一事天知地知他知餘笙知,那女人不是餘笙還能是誰?
“薄玉。”餘笙一字一頓地將名字說出來,極其慎重又極其歡樂,眼睛裡閃動亮光,像盛滿了星鬥。她上前幾步,牽起皇後的手,又望向天子,“我與阿玉結了契,表哥,阿嫂,你們為我長輩,代我提親下聘可好?”
劉鐸神采微變,嘴角更是抽搐不止,像是回想起甚麼慘痛如夢魘的經曆,下認識地摸了摸本身的兩道眉毛,無缺無缺,他舒了口氣似的肩膀一鬆,隨即兜轉馬頭怒喝道:“爾等何人?竟敢衝撞冒昧,驚碎天賜之物!”
未央宮。
“何人?”女人俯下腰身撫摩馬匹的鬃毛,又彎了彎馬鞭,在掌心上悄悄敲打,望向劉鐸的眼眸中竟生出幾分抱怨,語氣也非常責怪,“我惦記取你,你卻未曾將我放在心上,說忘就忘,如此絕情呢。”
顏遜真是離氣死隻差半口氣,當年金陵,餘家與顏家兩家相隔一條冷巷,常互通來往,他對這混世魔王印象很深切很不好,步入宦途後闊彆金陵,瞻仰餘生再不遇著餘笙纔好。早不來晚不來,恰好這個時候來,公然和他命格犯衝!顏遜剩下半口氣在皇後那兒吊著,他希冀皇後添油加醋給天子煽幾把大火,好歹,皇後和他是同一陣營的,無需通風報信也該曉得如何行事。
大事未成先起內鬨,帶領人最是瞧不上此類,且衝雲子再無用處,顏遜喝令擺佈,將他亂棍攆出去,明日販子中自會流言四起,汙他招搖撞騙。衝雲子癡鈍得很,呆若木雞被人架出去,也不知到了哪兒才扯著嗓子嚷:“顏相――貧道另有一計――”
天子坐在軟榻上,拍案而起,指著餘笙怒道:“你自金陵入京,何需經鐘山?再信口雌黃,朕……”天子話到嘴邊,說不出口了。餘笙她娘是出雲大長公主,論起輩分來比天子高一階不說,本身的皇位還是她娘棄之如敝履恩賜給他的,拿人的手軟。
“計”的尾音未落圓,衝雲子悶哼一聲再無殘喘,約莫是遭了悶棍。頭疼,實在頭疼,顏遜坐立不安,起家繞著木桌轉了幾圈,向劉鐸問道:“那人真是餘笙?十年未見,如何篤定?”
天子不笨拙,他若一口篤定玉石尋不返來,他就是篤定本身政務無能。想通了便順著皇後的話下台階,咳嗽幾聲揮手令餘笙起來,也不好立時和顏悅色,隻板著張臉踢了踢腳下的火/槍:“燕京地界,你一白身隨身照顧這物事何為?若傷著人,你阿孃出麵也一定能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