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同心[第3頁/共3頁]

她移眸，看著唐瀠喝剩的半盞蘭雪茶，神采平平：“待瞞不住了再說，眼下奉告她何為？數年來，我運營此事，不讓顏遜得逞，是將存亡置之度外了的，未曾苛求過甚麼。”

因著那絕望，唐瀠自發慚愧，低著頭，看著青袍玉帶上綴著的一方美玉，當真地思忖半晌。想好了，昂首道：“阿兄勢薄，便是縱他久留，待阿嫂誕下後代，也是無妨的。”天家是無情，可若不關乎大節，亦非滅儘人道。

看她消逝在夜色中，宮人又將殿門掩上，忍冬才躊躇著低聲道：“殿下，遲早，也是瞞不住的。”

囿於深宮，無所謂自在不自在。

太後點頭：“前陣，她回了一趟金陵，我愛喝，她便給我帶來了。”

晚膳已是用過的，忍冬帶著幾名宮人入內，捧著盥洗淨手的銅盆與點心、清茶。

為她遮一世的風雨，永不離棄。

過幾日，代王之藩的事果有分曉。

官方有金陵茶杏花酒之說，不但是以二處盛產名茶美酒，每年亦有歲貢，更是以二處之人好飲茶喝酒。太後是金陵人，自不過乎。

那茶師因蘭雪茶而聞名遐邇，朝廷亦是征辟過幾次的，未曾應詔入宮，想喝蘭雪茶，需親至金陵向他買，且不定能買到。

池再在旁服侍筆墨，夜已深了，唐瀠卻無涓滴倦怠神采，埋頭於案牘，尚未長開的小臉沉著而當真，論此番持重矜持的神態，竟與太後更加相像起來。

池再瞥見她唇畔那抹淡淡的笑容，心道，太後公然是天子的精力源泉，處了半晌，便如吃飽喝足，精力飽滿得很。

天然，過來未央宮的時候也就少了。

還知先從權勢上考慮，並不是個傻孩子，最大的缺點……太後的目光落於唐瀠笑得微彎的眼睛上，她的情感彷彿極易受本身影響，像是將本身當作了她的全數，既如眼下，她透露些許讚美，她便笑逐顏開。

“兒知的，睡晚了會長不高！”唐瀠從榻上起家，向太後行了一禮，“兒辭職，明日再來向阿孃存候。”

殿內幾盞宮燈映照著，散出淡淡的暖黃光暈，她吵嘴清楚的眼睛仿若盛滿了光輝的星鬥，從週歲起，她便是這個模樣的，對本身，毫無儲存地尊敬、孝敬、珍惜。

經此一事，朝臣洞若觀火，太後與天子是母女同心，不分你我的。

唐瀠卻無從挑選，奏疏、朝政，她喜好與否並不首要，從今今後，她的平生將與之為伴，或碌碌有為被青史一筆帶過，或勤政愛民為後代瞻仰獎飾，或酒池肉林遭天下討伐焚於鹿台。

至於朝臣是否順服，前些日，天子狀似偶然地保舉蘇燮，她本日便準奏了蘇燮前去南邊各州勘災賑災，朝臣若非笨拙傲慢，總該明白是何企圖。

談笑過一陣，池再上前來，命幾位內侍搬著奏疏，便拜彆了。

既是說閒事了，唐瀠便不再如剛纔那般黏糊糊的，她從太後懷裡分開，坐起家來，腰桿挺得筆挺，抬眸看著太後，持重道：“兒遵阿孃意。”她如何想的不首要，太後如何想的才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