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摩挲[第2頁/共3頁]
忍冬趨步走來,先將事情上稟:“殿下,昨日調出來的法規疏議已原封不動地著人搬回禮部了。”雖說好歹是多年的主仆乾係,她邇來卻非常勘察不清太後的心機,霧裡看花般越看越含混。照那日的說法,陛下該是喜好小娘子了,世宗當年既已開了女帝冊立皇後的先河,輪到陛下本身,此事又豈有難辦之理?何必彎彎繞繞。
這些伎倆,也許能瞞過文武大臣王公宗親,唯獨騙不了一人。
天人交兵,心跳如擂鼓。唐瀠終究借來幾分勇氣,怯怯地抬眸看向太後,欲從她的麵龐中洞悉些微有彆於昔日的神采。太後專注於敷藥,待將木棒擱在藥盞中,她空脫手來高挽褲管,一層又一層地捲上去,再往高處,倒是……大腿內側了。
風雪夜,心中巨石懸而未落,入眠不得,她便起榻寫字。
殿內宮人並未屏退,床榻邊上就侍立著宮娥。雖俱都垂首斂目,但想到本身剛纔顫抖得幾近不成聲的話語被她們聽了去,恥辱感又如海潮般湧上來,扣著床沿的手指用力得骨節發白,她倉促忙忙地低下頭,恨不得本身是寥落的灰塵,遭人忽視無人諦視。
太後望著庭苑中的海棠還是,隻悄悄點頭,倦於言語。
唐瀠不及答話,太後便將手上的物事交與宮娥,起家道:“此事我總不如宮人純熟,讓她們給你上藥,我去命人將朝食備好。”
太後聞聲,抹藥的行動頓了頓,低聲問道:“弄疼你了?”她語氣淡然,神采仍舊,仿若並未聞聲那聲異化著忐忑與渴求的“阿孃”,連這句問話都顯得毫無誠意,細諦聽來竟像是用心讓她疼上這半晌似的。
她盯著麵前這團墨點,視野又上移,雙目掃過本身臨寫的詞句,硃紅的櫻唇抿成緊緊一線,眼底漫過微不成查的哀慟。
傷在那處實非唐瀠所願,但是傷都傷了她還能如何?昨日,是青黛給她上的藥,除了藥膏刺激傷處的疼痛外,再無旁的感受。但是眼下,她真逼真切地感遭到太後冰冷的指腹時不時地掠過本身的大腿內側,挑逗起心間的□□餘燼,隻待複燃。
朝野早早地逼她冊夫納君,概因先帝無子無嗣乃至國本不定朝政停滯,故而不欲她步厥後塵。此番她先將丟失寄名鎖之事傳開,繼而墜馬負傷,待寄名鎖合浦珠還,再請了緣入宮暢談佛法,藉以向表裡表白――非我不肯冊納,實是身處佛家,諸事需循佛理,此時不宜破戒婚嫁。
召見或是不召見,但憑主子所思所想,忍冬不覺得意。太後倒是在內心長聲喟歎,朝臣逼她,她尚且能做出這般傷害本身的事情,倘若本身逼她,又該是如何覆水難收的局麵?
窗外朔風正勁,飄雪絮絮,殿內融融炭火,卻暖不經心頭半寸冷意。
唐瀠現在纔想起,醫官診治時便叮囑了青黛,傷患之處每日遲早敷藥兩次。昨日阿孃雖未親來看望,內心何嘗不在惦記取她,先垂詢醫官,繼而又將這等連她本身也忘得乾清乾淨的嚕囌事情都緊緊地記在心中。
既是恥辱,又是欣喜,跟著時候的推移,後者竟垂垂占了上風。唐瀠情不自禁地伸手扣住了床沿,嗓音嘶啞著道:“阿孃……我……”她想說,我本身來上藥罷,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口,也許她從心底便早早地盼望著這一日,纔會這般難以回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