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得見[第1頁/共3頁]
嚴屹是廉潔,但不固執,他通道理,見狀隻好依言而退。待踏出殿門,他走在清幽的雪道上,池再領命相送,他便問池再:“池中官,敢問陛下的長命鎖尋回未曾?”
精於騎射之術的天子打馬球時竟俄然墜馬,傷勢未愈乃至接連數日難理朝政,唯有假托與人,實在令滿朝文武吃一大驚。幸虧冬狩已過,來朝的各藩屬國使節亦踐約返回故鄉,不然當與其可趁之隙,諸如烏韃儕類許會賊心複起,又平白橫生枝節。
手裡提著的酒罈置於榻上,這輕微的響動明顯溜入了唐瀠的耳中,她雙肩驀地顫栗不已,繞到頸後的指間涔涔便有熱汗排泄,再捏著玉鎖綬帶的雙手也似有力,等閒便被太後分開來拿到兩側,而那玉鎖倒是在她手上了。
這日,大雪初晴。總憋悶在屋舍內不免壓抑,青黛兀自做了主張,欲令人搬張軟榻到庭苑中,讓唐瀠外出曬曬太陽,久不見陰沉的表情也許能有所轉好。
唐瀠與他慨然道:“植物尚且如此,人豈不及?母後於我,是高天厚地之恩,若無她,便無我。縱是這江山帝位,是我的,亦是她的,無甚辨彆。”
這麼多年了,手卻還是笨得很,需人教誨。
妙處在於,這數位女官去施助雪災是處在服從下級又使喚小吏的中間位置,不怕底下人陽奉陰違,下她們臉麵使她們尷尬,如此,小事天然管得來,功勞不會冇有。
朝堂上大大小小的事情,無不是多方博弈相互操縱的成果,嚴屹的擬本亦然。他知天子欲改革吏治,必先抑結黨營私之風,而本身尚未紮根安身,若想發揮拳腳,便當仰仗天子,諸事唯聖命是從。擬本上的官者、吏者,俱都是少涉黨爭的獨門獨戶,又素有嘉才,非酒囊飯袋之徒。
阿孃不想見我,我何必去討她嫌?她避我一日,我便避她兩日,三日四日五六七八日……十幾載都相處過來了,彼其間丁點的停滯總該能以蹉跎光陰垂垂抹去。
此事夙來是戶部與各州佈政使司責轄,北方人血性方剛,悍匪趁機反叛亦是常有,又得派兵彈壓剿匪。隻是凡事必得有個奪目睿智的領頭人方能高低齊苦衷半功倍,這且是個證明本身的才調以平步青雲的差使,朝中多方權勢勾心鬥角,欲將本身門下之人塞進此中,幾近爭紅了眼。
唐瀠本是脾氣極好,自從太後前次看望過,她更如被人剝去了靈魂普通,青黛說甚她便做甚,讓她曬曬太陽她也就依言而去。
嚴屹此話算是說得委宛了,言下之意在於提示唐瀠,陛下即要親政,疇前不比現下,隨便將軍國政務交由太後,這體例不成取。
嚴屹起複後,入朝不敷一年,這般的官員,開初難容於翅膀,更事事為百姓黔黎考慮。雪災告急,刻不容緩,是以處所四周陳災的奏疏抵京後兩日內,他便將施助百姓安撫民氣的一支步隊擬於奏本上,先呈與太後,又呈與天子。
他不比蕭慎之類的老臣――知悉太後與天子雖非親生母女,但相互之間交誼深厚,因而又以虎毒尚且食子為由,便欲再諫。
唐瀠緊忙拭揩臉上的淚水,幸而宮人剛纔便被她屏退,周遭空寂,再無臉麵可丟,事到現在,亦無甚奧妙可再與人窺測。
一聲聲冒死壓抑而又壓抑不住的哭泣,傳至耳畔,接著,怎奈又冇了動靜。哭,或是強忍著不哭,無疑是後者更令民氣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