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入夜[第2頁/共4頁]
忍冬擦了擦眼淚,嗆聲道:“如何是胡言亂語了?陛下繁忙未曾耳聞,太醫卻當作奴亦未曾聞聲麼?太病院的醫官與官方的大夫,暗裡群情的甚麼?治不好,怕掉了腦袋,便拿一張張新方劑吊命,殿下得知,隻召你來,略微怒斥了幾句,讓你管著他們,勿要使陛下曉得。這事,有是冇有?”
樂茂回神過來,不由問道:“陛下,此書……”
診了脈,半晌不敢擔擱,太醫一麵治傷一麵答話:“殿下脈象現已安穩,服藥後暈厥,實因藥性牴觸而至。”
兵部尚書樂茂道:“海禁多年,我不知敵,敵亦不知我。何況弗朗基倘有氣力,怎會耗這光陰迂迴盤曲地來討要甚居住權?他既不識禮,何需以禮待之,無妨出兵,打他便是!”
以貌取人,實在片麵。
薛階掌鴻臚寺,鴻臚寺司交際,唐瀠這一問卻實在將他問傻了。晉朝的交際大多方向本地國度,因多年海禁,與海岸線一帶的國度確切極少來往,疇前也就罷了,現在說要與弗朗基邦交兵,可不知敵,如何製敵?
“樂卿此言差矣。”唐瀠從禦案上抽出一冊卷帙,遞與池再,命他拿給樂茂。待樂茂看過,她又使了個眼色,池再遂將卷帙給殿中眾臣傳閱。
“藥性牴觸?何故會藥性牴觸?”唐瀠跪坐在榻前,目不轉睛地盯著太後,不但一寸目光冇有分給太醫,連本身的傷都不放在心上。
太醫怔了怔,方旋身到榻前為太後診脈。
唐瀠喜道:“是我,阿孃,是我!”她昂首,期盼能與太後兩相對視。
唐瀠的眼神掠過忍冬,隻悄悄一瞥,便透出令人生畏的寒意。
一番話,將太醫聽得神采煞白,禁不住低聲斥道:“猖獗!竟在陛上麵前胡言亂語!”
閱覽過卷帙,世人的神情俱都有些奧妙竄改,不約而同地看向唐瀠。
長樂殿外有宮人恭候,上前跪迎。
池再重又呈上卷帙,唐瀠拿在手中,隨便翻了翻,笑道:“樂卿言敵不知我,殊不知弗朗基人於世宗年間便已將中原玩耍過一番,歸去後逢人便讚中原物阜民安,又撰紀行。名聲之盛,唐吉利居於不列顛亦有聞之。他來中原,獻與先帝自鳴鐘,留於欽天監任職,收了幾個門徒,為傳授之便,他將弗朗基人所撰紀行翻譯了出來。朕兒時對西洋文明頗感興趣,母後寵我,唐吉利那兒有甚東西能取來與我看,她便都取來,故而此書雖僅一本,朕卻看過。”
階下眾臣候了好久,未聽到天子言語,正麵麵相覷之時,隻聽唐瀠漫漫問道:“此前弗朗基國與我朝訂交甚少,莫說眾卿,怕是薛卿對其所知亦不甚了了罷?”
沉默了半晌,唐瀠背對著太醫站在太後榻前,低聲問道:“如何回事?她喝的誰的藥?身材如何了?”聽著唐瀠語氣安靜,太醫方鬆了口氣,纔要開口,卻聽得一聲雷霆大怒,幾乎被嚇破了膽――
唐瀠隻稍借了借忍冬的力勉強站穩,旋即跌跌撞撞地往前衝去。
但兵戈非兒戲,一旦發兵,糧草、兵馬、軍器乃至征收壯丁都將成為百姓黔黎的重擔,加上九州各地或是補葺或是增加的工程設施並未間斷,亦需徭役。如此這般,口糧上交與朝廷,男眷又參軍遠出鄉裡,女眷留守於家中,養家餬口的擔子便重了很多,如趕上荒年,大報酬苟活,賣兒食子的人間悲劇亦是不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