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回憶[第2頁/共4頁]
先帝在時,太後亦曾隨駕夏苗,獵場與都城相去多少,來回幾日,她怎不知?車駕再如何腳程快,若不趕路,本日定是到不了的。山路艱險,不捨日夜地趕來,其中辛苦,唐瀠隻輕描淡寫地略過,太後心中一暖,本無胃口,又重拾筷箸,淡笑應道:“好。”
再拌一碗,哪還吃得下!
唐瀠淨了手,支著下巴癡癡看向太後,似要將連日看不見她的缺憾都補返來。
太後被她說得耳朵一紅,默了少頃。
殿中沉寂,伴著兩人不約而同地輕咳一聲,又強裝端莊地說回閒事。
唐瀠隻當她這般腹有詩書氣自華的人,愛看書是本性,卻不料竟是被迫,獵奇問道:“阿婆逼您看書?”
“我本喜好看書,被她逼迫,反討厭了。我不看書,尋阿爹下棋,阿孃若來找我,我便躲阿爹身後,便是阿爹替我捱罵捱打了。”
幸而,幸而……本身另有很多事未做,另有遺憾待彌補,更另有牽掛。
太後唇邊噙了抹含笑,她冇有每日扣問旁人,夏苗幾時結束她心中稀有,約莫這幾日,小七便該返來了。
唐瀠吃著飯,目光不離太後半寸,見她比昔日進食略多些,眼角便微微彎著,笑了起來。兩人寂靜無聲地進食,半晌後,唐瀠見太後吃得慢了些,幾次停箸,便知她已飽腹,隻是本身的情意她不欲孤負,隻好勉強。
唐瀠看著太後很有些心虛。天然不像個孩子,倘若論起年事,宿世此生加起來,怕是您叫我阿孃了――這話,她是不敢說的,隻在內心冷靜嘀咕了幾句。同時,又在腦海中憧憬了太後所說的場麵,不由幾次笑出聲來,太後問她,她隻說感覺敬愛,麵前這麼一個安閒有度,清冷鬆散的人,兒時竟分外活潑跳脫。
唐瀠不好令本身“搶飯吃”的啟事過分昭彰,又為禁止池再,隻得找了小我背鍋:“吃下這碗便飽了,再拌一碗倒是多餘。這壇醃菜哪能如此華侈?阿孃,你是不知,楚王叔和楚王叔爺實是一脈相承的鄙吝!獻了幾小壇,待我返來再賜賚宗室裡幾個白叟家,哪還剩甚麼?”
唐瀠按捺下看她的打動,隻顧低頭扒飯,支支吾吾地說:“好。”
聽起太後提及兒時舊事,唐瀠興趣滿滿,忙岔了話題:“府中藏書不敷,卻還需在外買麼?”
唐瀠想起一事,將池再召來:“傳聞長安在荊州那座彆業,開初是位方士給她看的風水,做了些微竄改,長安甚為對勁。這方士姓甚名誰,現在那邊,你去刺探刺探。”
即便剛纔僻靜,可隔牆有耳,很多話不便多言,二人隻低聲細語了少頃就打住不言。雖不知青黛是否瞭解她的憂愁,亦不知青黛作何設法,但現在有人可與本身分擔同一個奧妙,忍冬頓覺壓在心上的巨石輕減很多。
飯後,兩人出外漫步消食。
內心想的倒是,即便我是天子,能為你洗手做羹湯,博你一笑,且能讓你進食多些,又有何不成呢?
“剋日海州出了事,我方想起,書裡確切提及弗朗基國。”
知是打趣話,太後便隨口道:“他是你長輩,你不好說他。你既這般活力,待他回京,我替你說他,如何?”
又一次停箸,忽覺手上一輕,倒是瓷碗遭人搶了去,耳邊是唐瀠嘴裡塞著飯鼓鼓囊囊的說話聲:“唔――一樣的飯菜,老是阿孃的看著好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