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袁畢[第1頁/共3頁]

太後不由揉了揉眉心，悔之莫及提起貓兒房。

唐瀠知她信佛，再者，她過幾日是要去報國寺一趟，便依言承諾。末端，卻不忘獵奇問道：“貓兒房？貓兒房是甚？宮中另有這麼一去處，我怎不知？是養貓的處所？”

袁畢已在摩拳擦掌，麵上仍故作安靜，撫須笑道：“既得長安殿下青睞，貧道本領自是不差，當入得陛下法眼。隻是不知，陛下需調派何事？”

太後隻覺渾身血液頃刻涼了一半，明知近處並無宮人侍立，她心臟卻突然跳得很快。默了少頃，她才淡聲道：“你還小，此事不急。”

太後作如是想，伸脫手，想揉揉她的鬢髮。看不見，隻得仰仗猜想一寸一寸地漸漸摸索，她是如此熟諳她的身材、她的風俗、她對本身的眷戀，是以大多時候是能摸準的，少數時候——

太後隻覺頭疼。貓兒房養貓不假，但並非隻養貓，裡間四周牆壁上勾畫香豔壁畫，描畫巫山*。向來是皇室子孫初悟房事的處所，唐瀠年紀到了，卻未出閣，無人領她去，天然不知。

唐瀠聽了一會兒，她對佛法實在毫無興趣，隻是太後喜好，她便常常試著體味。

也許是這個原因，太後的食量略比以往多些。唐瀠心中欣喜，與薄玉將一罈酒喝了潔淨，她長這般大，酒量最多一兩盅，本日竟喝了半壇，幸而未醉。隻是雙頰紅潤，眼睛勾著幾分迷濛的酒意，又非常鎮靜，到了這會兒，猶在喝酒——太後本不準，經她乖纏，好歹鬆了口風，隻允了三杯清酒。

唐瀠又向他逼近一步，目光咄咄，冷聲道：“撒一個彌天大謊。”

池再奉侍她乘車駕回宮，見她支動手肘闔眸養神，雖有倦意，但端倪暖和，明顯與袁畢相談甚歡。但他實在不明白，陛下與一個半吊子羽士，有何好說？還偷偷摸摸，連殿下都未曾曉得。

“鄭王叔謀逆時，我還小呢，難怪冇甚印象。”唐瀠放動手中酒杯，在榻上歪歪扭扭地一倒，便枕到太後腿上。酒杯未立穩，酒鬍子似的擺佈晃了幾圈，便沿著桌案摔落在地，杯底的酒液緩緩淌了出去，月光下，泛著盈盈水光。

半晌後，她看了看四下，纔在池再的保護下溜出了正殿，又神不知鬼不覺境地入一間禪房。

麵前是個精瘦的中年羽士，兩道橫眉眉頭向上眉尾向下，眼睛狹長，唇薄似刀，生得一副世故的邊幅。他正打量禪房內的陳列，瓷器壇甕書法書畫，入了眼中的事物，必先看看嗅嗅摸摸，好似這般，便能從中淘出金子來。

隻恨不得將本身滿身高低交出去，任君采擷，作儘本日歡。

涼亭三麵環水，一條曲徑通幽直往竹林深處，浮瓜沉李的時節，在此最是消暑。

剛纔用膳，雖隻四人，但到底比常日熱烈，且餘笙是個話嘮，性樸素重但不魯莽，三言兩語便能將氛圍活潑起來。

她冰冷的指尖才掠過她的下頜，便往上抬了抬手腕，又向左邊探去，卻不防手腕驀地被人握住了。唐瀠側過臉，先是看她，眼睛彎彎笑了笑，隨即略微仰首，便在她掌心輕啄了一口，唇畔笑意愈濃愈猖獗：“阿孃，我們養個孩子罷。”她能不冊立皇父能不納贅侍君，但不能不立儲君。

唐瀠接過茶盞，將飲時卻瞥見胭脂在本身腳下繞圈打轉，走三步便往回退一步，點頭晃腦，混似醉酒之人。唐瀠定睛一瞧，便見胭脂四周臥著一酒杯，地上傾灑的酒液已不知被誰舔舐得潔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