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魚水(完)[第1頁/共4頁]
唐瀠欺身近前,到顏禕耳畔,抬高了聲音要求道:“阿孃,我們本日行魚水之歡,可好?”
未央宮補葺改建後,模樣規製仍如疇前那般,隻是內裡,將原有的台階均剷平了,鋪設了盲道。踏入未央宮,每條門路皆是通暢無阻,不會擔憂因眼睛看不見而磕碰顛仆。殿中的陳列與長樂殿相仿,依顏禕的愛好,古樸新奇,風華內斂,桌案的四角亦是圓光光滑。
如許的感受,無疑很好。
丞相府中,蘇燮瞥了眼手邊的一道詔令,又是頭疼又是好笑。陛下非先帝親女,是靖遠郡王的長女,天下無人不知,但她自入宮起,便與生父生母斷了聯絡。這一年來,天子無緣無端幾次提及靖遠郡王妃,更屢施厚恩,意欲何為?
肅州客歲大旱,今歲夏秋兩季必有蝗災。天災*,客歲百姓已過得水深熾熱,都叛逆反叛了,今歲又哪能聽任不管?
難以按捺心中積累已久的馳念,唐瀠由疾走改作了奔馳。綴後的宮人忙細碎著步子,往前追逐,混亂的腳步聲中,悠婉轉揚飄入耳中的是輕靈叮鈴的腳鈴聲。顏禕等待好久,沉寂如水的麵龐終有了些許波瀾起伏,她微淺笑了起來,斯須間,便被來人緊緊摟入懷中。
不認同,但反對禁止亦無效,還能如何?
胭脂不知從哪兒溜過來,輕巧地塌下腰身,便鑽進桌案底下,伸直成一團懶洋洋地喵嗚叫喊。
顏禕無法,縱了她少頃,癢得很了,才抬高聲音道:“小七。”
萬幸,這朝政,陛下從未懶惰一日,仍如疇前那般勤懇,除卻立後一事,旁的事情,他們這些順耳忠告,陛下仍然從諫如流。
這統統的前提,天子還是疇前阿誰能被先帝之言輔臣之命祖宗定規壓抑的天子。
哪怕現在兩人乾係有變,唐瀠骨子裡卻極順服顏禕,聽她這般喚本身,恍忽間像兒時本身犯了錯普通,腿便冇出息地軟了幾分。
但事到現在,明顯已不成再勸。
唐瀠捨不得未央宮,雖則遷都後,燕京仍作為留都儲存,但未央宮是帶不走的。她所能做,便是在金陵再造一座一模一樣的宮殿,空缺的影象,可待今後她與阿孃再去添補。
“像你那夜與我說的那般,”唐瀠微微用力,緊握她的手,話語中皆是果斷,“火線再冇有難事了。”
“阿孃——”唐瀠俄然開口,顏禕置在她腰間的手更緊了些力度,她發覺到,更加蠢蠢欲動了。
“阿孃——”唐瀠將下頜抵在顏禕的肩上,腦袋小幅度地閒逛,想方設法地想令相互貼得更牢一些。聲音跟著她的行動下沉,更拖了尾音,含著多日不見帶來的委曲,像隻被雨淋濕了的小貓。
“三五年後,金陵的宮城建好,我們便歸去。我們去見阿婆,去會會曉得蘭雪茶私製技藝的茶師,乘畫舫遊河,踏江心弄月,另有桃葉渡……”
顏禕正輕啜著茶,聞言被茶水嗆得咳了幾聲,唐瀠忙過來給她撫背,口中還是牢騷:“桌案上這很多書,你讓人念與你聽,你再行思忖考慮。如何防患蝗災,更寫了滿滿幾頁紙,我離京這些日子,你是否冇有好好歇息?”
現在見唐瀠無恙,天然放下心來。
宗室子並非大家參與春蒐,每年總有些好吃懶做的紈絝之人稱病不去,這些留京的人,此中不乏脾氣仁懦之人,便成為了佈局一年之久的棋局上現成的棋子。趁著春蒐,天子離京,途中設下埋伏,再稱天子不幸罹難,龍馭賓天又無遺詔,因而順理成章地挾傀儡即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