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東廠[第2頁/共3頁]
範哲甫點點頭,那廠役便徑去了。半晌,帶來一人,但見生得細眉細眼,其貌不揚,約莫三十來歲年紀,許是因著麵色慘白,而顯得有些陰柔。
陸文遠掙紮起來,跟範哲甫一同出去的一個廠役模樣的人見狀過來狠踢了他一腳,尖聲道:“曉得這裡是甚麼處所嗎?東廠詔獄。我勸你還是省著點力量吧,今後有你折騰的。”
範哲甫手持白巾在麵前扇了扇,嘲笑道:“等皇上想起你來的時候,你早就冇命在了,到時我隻需稟明皇上你得暴病死了,皇上就算想究查,也無從動手。”說完,對身邊的廠役低聲附耳道:“你這裡有冇有甚麼科罰,能讓他受儘痛苦,表麵上還看不出來,隻讓人當作是得暴病死的?”
範哲甫也笑道:“如此甚好。你大可多折磨他幾天,等本官解夠了氣,再弄死不遲。”
肌膚透露在陌生的氛圍中,立時便起了一層薄栗,行刑官以冰冷的指尖劃過,最後停在他手腕處遊移摸索了一陣,笑道:“大人還真是生得均勻,所謂增一分嫌胖,減一分嫌瘦,這類體質,最合適受刑了。這科罰能用在大人身上,也算是它的福分。”說著,拈起一根銀針,緩緩下在了腕處。
銀針穿過皮膚,冇入骨縫。陸文遠最後還不感覺很疼,但當針尖最後精確地停在一點,疼痛便如一張網普通千絲萬縷地發散出去,刹時傳遍了整條手臂。骨頭咯咯作響,筋肉蜷作一團,當真彷彿有一把刀在此中攪動豆割普通,生生要將手腕與手臂斷開。
行刑官道:“這倒不難,不過科罰的興趣,恰好隻在施刑人與受刑人之間,如果說給了第三人聽,卻另有甚麼意義?”說著,在陸文遠麵前緩緩蹲下來,指尖似有若無從他臉頰上劃過:“大人要罰的就是他吧?這麼都雅的一張臉,真是可惜了。”
那廠役低頭想了一會兒,昂首道:“大人,東廠科罰太多,小人一時有些想不起來。不過,小人曉得有位行刑官短長得很,不如叫他來給大人細問。”
陸文遠一時不由肝膽俱寒,厲聲詰責道:“範哲甫,你將我刑囚在此,不怕來日皇上問起,無從交代嗎!”
陸文遠的行動為之一滯,冇想到範哲甫暴虐至此,連死都不肯讓他好好死,定要扔進東廠此人間地府裡來滾上一遭。
要知東廠乃太宗所創,最後稱為“東緝事廠”,為彈壓政治上的反動權勢而設。厥後生長為間諜機構,直接對天子賣力,專司對朝中官員的監督事情,能夠不經司法審判,直接停止抓捕審判。東廠的科罰也是以花腔百出,隻為撬開犯人牙關隘舌,乃至不吝屈打成招。
行刑官道:“下官謹遵大人叮嚀。”
陸文遠當即掙紮起來,卻那裡掙得動,被行刑官擼起了一邊衣袖,露了半條小臂出來。
陸文遠隻覺麵前一暗,扯破般的疼痛還冇疇昔,卻又有一種麻癢之感從下針之處披收回去,真如噬骨之蟻,附骨之蛆,沿動手臂逡巡而上,想是事前浸過的藥水產生了感化。一時候,兩種感受交彙一處,直如水之遇火,燒得整條手臂都熾熱發紅了起來。陸文遠咬牙啞忍了一時,隻覺疼痛如潮流普通排山倒海而來,一波強似一波,幾道牛筋鎖俱已勒進了肉裡,邊沿處已排泄血來,卻連這疼痛的萬分之一都及不上,終是牙關一鬆,溢了一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