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人心[第3頁/共3頁]

可顧寧遠曉得，顧家並不是像秦姝所但願的那樣兄弟和樂。顧家是一個疆場，內裡要麼是盟友，要麼是仇敵，顧寧遠清清楚楚地明白。

這提及來傻得很，沈約八歲的時候都冇有如許的天真，信賴人能有如許的本領和直覺，可現在卻不曉得本身從那裡生出來的莫名其妙的自傲。

“他一個小孩子，總在床上待著多無聊。”

顧寧遠同沈約說了會話，揉了揉他的腦袋，“好了，去睡吧。”

顧寧遠叮嚀完沈約，回身走了幾步，翻開書房的門，陳伯早就在裡頭候著了。他年紀漸大，腿腳也不似年青時那樣矯捷，便坐在椅子上等著。

就像曾對秦萱一家的承諾，他固然感覺沈約是個不幸的，冇人要的小崽子，可又能如何樣呢？那麼點微薄的憐憫，抵不過對秦姝的承諾。顧寧遠所做的，也隻不過是冇有下狠手，就像是逗弄一樣，偶爾抽出工夫，敲打一下，叫沈約在複仇路上跌個跟頭，又不至於一下子冇有連翻身的力量都冇有了。

沈約終究同顧無雙告了個彆，掛斷了電話，非常義正辭嚴地說，“我比他大一個輩分，不一樣的。”

顧寧遠一隻手撐著門，另一隻手把沈約推動去，聲音放的極輕，又和順，“明天太晚了，你去洗個澡，早一點睡。”

和顧寧遠道了一句晚安後，沈約進了房間，拿了寢衣去浴室沐浴，浴室裡霧氣蒸騰，鏡子裡隻要白茫茫的一片。他整小我躺在浴缸裡，頭枕在胳膊上，長長的睫毛沾滿了水，沉甸甸的墜在上頭，撐不住了便從眼角滑落。隻要那隻左手還放在內裡，冇沾上半點水汽，那邊還殘存著汗水的黏稠。沈約忘不了剛纔的場景，顧寧遠明天說對他說的每句話，每一個笑，看炊火時的模樣，彷彿著了魔普通，一遍又一遍倒帶重映。

沈約老是在失利。為了報仇，他遊走在刀尖舔血，見不得人的餬口當中，卻總不能如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