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折對弈[第1頁/共2頁]
器靈既謂之靈,便也與生靈不異,各有脾氣,或溫潤,或凶煞,不一而足。器靈靈體初成之時靈力暴漲,某些血性尚存不甘受人鉗製,便趁機蓄靈打擊禁製企圖逃脫,所謂衝煞之凶便是如此。而每個器修都清楚,若製不住器靈的衝煞之凶,那千辛萬苦養成的器靈很有能夠就這麼跑了。如果器靈衝煞之時被彆的修士降服,那就是替彆人做了嫁衣裳,白搭工夫。
“是啊。”寧湖衣笑笑,自嘲道:“旁人都當器靈是絕世好物,可我……卻不知守得住守不住呢。”
“那裡。”一襲白衣的雲睢嘲笑著點頭:“結丹哪有那麼輕易,急不來的。至於這棋藝……和大師兄比還是差得遠了。”
雲睢聞言一愣,如有所思地看了寧湖衣一眼。據他所知,這大師兄修為不高,卻從不自輕自賤,固然麵上總一副教人如沐東風的模樣,實則冷酷疏離,素不與人過從甚密,更彆提交淺言深了,如何本日一變態態,不但將器靈的景象傾囊相告,話中還很有些要把他引為知己的意義,彷彿有點不對勁。
記得上回宗門大比,這招怒龍伏濤震懾了一群人,同修水係術法的他卻看得清楚,三條水龍已是築基期的極限,這會兒竟還不怕死地祭出五條來,靈力早該一掏而空了吧。誰讓他十多年來止步不前,還是築基二層呢。隻是不知寒朔這故鄉夥究竟打的甚麼主張,愛徒的器靈合法結靈的緊急關頭,還把他打發來思過峰與寧湖衣一同清修,是想摸索他的同門交誼,還是看寧湖衣實在不堪大任,轉而選上了他?不管如何對他來講,真真一招好棋。
寧湖衣眉頭舒展,該是舉步維艱的景況,卻另有閒心重視著背後暗懷鬼胎的雲睢。
雲睢雙眸微眯,又敏捷做出一副恍然之狀,戀慕道:“那可真是因禍得福啊。”
寧湖衣天然也清楚。更清楚他的器靈野性難馴,並非甚麼好相與之輩,是以在器靈現形的第一時候,他當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祭起滔天駭浪,五條水龍拔地而起,朝著白霧澎湃圍去,連山崖都被這迅猛的勢頭盪漾得抖了幾抖,恰是寧湖衣築基時悟得的天賦秘技――怒龍伏濤!
萬年難遇的器靈就藏在他腕上,那日過後已是派內眾所周知的事了。雲睢眼中閃過一絲輕視,一嗔一喜全擺在臉上,這寧湖衣也不過爾爾。雖作此想,重視力又被拉回對方話中提到的物什上:“纏金絲?”
“甚麼?!”雲睢假裝大驚,指尖夾著的黑子落到棋盤上,攪亂了一局好棋。
“雲睢師弟。”執白一方的青衣男人唇角噙笑,抬眸瞥了對坐一眼,道:“師尊說你結丹期近,唯恐道心不穩,讓你來思過峰靜修,你倒怕我無趣,日日陪我對弈,這半月累你修為無多長進,棋藝倒是更加精進了。”
雲睢正作此想,忽聞耳畔一聲急語,昂首見寧湖衣神采驟變,眉頭緊蹙,神情直似大禍臨頭!
天隕星鉑不常見,說貴重也冇多貴重,按寧湖衣的道行能弄到不希奇。法器生靈也冇說必然非得高階法器不成,這般說辭倒也可托,但把上古邪器鎖魂籠說成甚麼纏金絲,嗬嗬,真當他是傻的麼。
“無事,你切莫妄動,我對付得來!”寧湖衣拍案而起,不知是成心防備還是其他,正巧背對雲睢,揮手一拂將袖中金絲甩出,當空盤成一朵弓足,跟著蓮瓣綻放,白煙潺潺冒出,固結成一小我形,踉踉蹌蹌地從花蕊中跌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