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同生共死[第1頁/共3頁]

“是高陽。高陽打攪到母後小憩了。”高陽傾過身去，扶著長孫皇後起來。

“你還背《將腫子》……”高陽眼眶裡的眼淚悄無聲氣地落到了衣衿上，打出一朵水花，“你是要奉告我‘人言可畏’。”

大殿外，李恪的馬正埋頭吃著地上的野草，李恪手裡捧著頭盔，伸手扒拉著頭上的髮髻，又理著身上的盔甲，皺著眉頭弄了半天也感覺不對勁。才躊躇著是不是把盔甲脫了，就見錦奴出來了。

李恪的神采淡了淡，皺眉道：“不知出了甚麼事？”他看了眼房遺直，目光明滅，道：“遺直冇說實話啊，你該是曉得高陽在哪兒的吧？”

李恪看了眼暮色四合的天氣，眉頭皺得愈發緊了：“多晚？半夜還是整晚整晚不睡？”他掃了眼支支吾吾的錦奴，大踏步走了出來：“算了，我還是得看一眼才放心。”

他悄悄吻著高陽的眼瞼，哽咽道：“我早就悔怨了，在接到動靜時就悔怨了……你如何敢站到絕壁上去？你知不曉得我有多怕？如果你有事……”他冇說下去，隻抱著高陽，也閉上了眼。

“好。一輩子。”

錦奴難堪地看了眼李恪，小聲支吾道：“也冇有很不好，就是公主為著歸天的玳姬娘娘過分悲傷了，每日讀經籍都讀得很晚……”

“是啊。”長孫皇後垂憐地看著高陽，道，“高陽啊，母後實在也同意你父皇的決定，母後生的孩子，各個都不堪大用……實在老早之前，你父皇就跟我說過，統統皇子中，就吳王類他。”

李恪衝房遺直揮了揮手，道：“你不曉得，我當日離京就放心不下高陽，現在返來了，自是該去看看她。”他責備地看了眼房遺直，道：“我還冇怪你呢，承諾我時好好的，成果我在益州就接到動靜說高陽削髮了。”

高陽微垂著頭，輕聲道：“我傳聞了，朝堂上的老臣都分歧意。”

三叩首。

李恪牽著馬，和房遺直慢悠悠走在大道上，諷刺道：“遺直啊，你麵龐清臒，可更顯文氣了啊。”

錦奴躊躇地看了眼高陽，回身又出去了。

高陽眨了眨眼，語氣已是有點撒嬌的意味了：“我每天都有睡覺……就是睡不好罷了。”

李恪抱著高陽的手臂顫了起來，他埋在高陽肩上深深吸了口氣：“是我的錯，都是三哥不好，是我的錯……”他一遍遍說著，卻絕口不提他以後給高陽傳信解釋的事。

長孫皇後端著一旁的茶杯飲了一口，歎道：“母後就曉得，你三哥返來必然能哄好你。”她擱下杯子，看向高陽道：“你三哥此次在遼東立了大功，你父皇都和我說了，他想立你三哥做太子……唉――”

“唉――”房遺直不覺得然道，“遺直寧為一百夫長，賽過一墨客。”

他的意義，高陽懂了。她伸手回抱住李恪，兩小我悄悄地相擁著。半晌，高陽才又抬了頭，再開口，語氣卻溫和多了：“你起來。”

李恪也不敢勉強，隻一遍各處承認弊端，不是“對不起”，隻是“我的錯”，直說到聲音沙啞，還在一遍各處反覆。

高陽方纔聞聲厚重的腳步聲就想轉頭了，現在被李恪抱住，聽著耳邊熟諳而眷戀的聲音，她隻感覺鼻子酸酸的。她也不轉頭，明顯眼淚都在眼眶裡轉悠了，卻還倔強地用心冷酷道：“吳王舟車勞累，還是歸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