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 決斷[第2頁/共3頁]

那裹著披風的人，直到了房門外頭，纔將身上的披風解了。藉著微小的燭火，堪堪能看清半張臉，竟是那倉猝上京的薛劭。

薛劭起家肅立，回道，“主子在金陵聽到些風聲，彷彿有些不大好，是以特地來稟告一聲。再有，主子在金陵趕上一個故交，不知該如何措置，還請主子爺決計。”

那小黃門在主殿內裡就停下了，裡頭可不是他能去的處所。偏門處，早有太上皇的貼身寺人魏忠在等著。也是一句話不說，就在前頭帶路。

太上皇自從禪位今後，便不住在皇城中，而是在都城以北的一座禦苑中保養天年。那邊，便是當今和忠順王也不等閒去的，唯恐打攪了太上皇涵養，更彆提那些王公大臣。隻這一日，天氣將暗未暗之時，一頂不起眼的小轎在禦苑小門處停下，下來了一個滿身被墨色披風包裹著的人。那人從懷裡摸出甚麼東西，便被放了出來。

賈敏一見林如海搬了歸去，且比起以往更添了幾分情義，便覺得是他感念本身辛苦生下女兒，是以對她很有竄改。心下感念母親說的有理，女人還是得靠子嗣才氣在後院站穩腳根，一麵又打起萬分重視，將林如海高低裡外奉侍的殷勤。女兒被婆婆抱走了又如何，管家權冇了又如何，反正趁著這麼餘暇的時候，抓住夫君，再生個兒子纔是。

君祁端著茶碗，盯著跳動的焰火，說道，“好歹也是他的親孫女，又是大哥現在最後的一點子骨肉。再者一個女娃，還能翻出天去不成？”

林如海見他隨便用帕子擦了兩下，怕秋雨太涼，寒邪入體，便回身叮嚀守在門外的啞奴去舀了熱水再取一件潔淨的袍子來。

春季的雨瞬息間灑滿了六合，帶來一陣涼意。林如海還是一身素色錦袍，隻在內裡多套了個馬褂，站在那扇小門前，扣了三下門環。

林如海快速看向君祁，“想必安清兄已經查到些甚麼了。”

若不得此生共白頭，總考慮聯袂看天下。

坐在馬車裡，車軲轤轉動的聲響在夜晚空曠的街道上顯得非常高聳，一下下軋在林如海的心上。他如何看不出來這段時候，君祁對他又規複了曾經的體貼，又比之前多了一份謹慎。他即便不想承認，內心頭卻對本身如此操縱之前的兄弟之情布衣之交而深感不齒。但那又如何呢，既然有了定奪，等閒便不會畏縮。他現在揹負的是全部林家的興衰，那些曾經恪守的陳腐的原則，也早在宿世便在宦海中消磨光了。

一個小黃門似是專門等著那人，趕快迎上去，打著燈籠將人往裡頭引。兩人一起無話，隻要窸窣的腳步聲和布料摩擦的聲音。這禦苑大得很，從小門繞行，一起走到主殿，天早已黑透了。

君祁大笑起來，“哈哈哈，如海你猜得不錯。但是這女娃的身份，你可猜的準？”

夜深了，君祁勸林如海在彆院中過夜，反正第二日便是沐休，不消上朝。隻是林如海再不肯的，君祁隻得派人將他送了歸去。他徹夜也要趕歸去的，出來這麼久，已然是不該了。可一想到這裡有小我等著他，內心便忍不住的歡樂。若不是淑妃用皇兒絆住他，那裡能讓如海等這麼久。

“您是如何個籌算？”

林如海一目十行，三兩下便把那短短的動靜看完了。來到這彆院，他們便照著先前的模樣，以兄弟相稱，隨便了很多。他嘴上也冇閒著，回道，“這個時候，早用過了。這薛家乃是金陵首富，明麵上領著內府銀錢采辦官需，公開裡在天下各地也運營著很多商店。除了甄家，薛家也是他們銀錢來源的大頭。隻是比來既無甚大事，又還冇到年關，他這麼偷摸著進京竟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