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第5頁/共9頁]
聽林澤報著名諱,聞希白和裴子峻不由側目,聞希白更是笑道:“本來你就是林澤,難怪,難怪!”他連續說了兩個“難怪”,話中多少有些其他的意義。林澤看他的神采,卻並無不對,便探聽一句,聞希白隻笑了一聲,“本來還聽聞院長好輕易請了沈先生返來暫攝院長之職,還想著沈先生絕風騷品德,必與彆的先生大不一樣的,又傳聞他還帶回一個門生,大師都獵奇得很,隻不知是誰罷了。”又看向林澤笑了笑:“本來這新來的門生就是你呀!可巧本日見了,我們也好去沈先生跟前請個功,若得沈先生厚愛指導一二想必極好不過的事了。”
這一晚,林澤好夢正酣,那裡曉得聞希白和裴子峻被張先生拉著談了一夜,也擔足了一夜的心。唯恐林澤被沈愈懲罰,故而心急得熱鍋上螞蟻普通,張先生考校到那裡,便答到那裡,真真兒是對答如流無一頓足。誰知他二人表示得如許好,反倒惹得張先生來了興趣,自發他二人如此表示皆因他常日裡教誨甚嚴的原因。是以,足足考校了他們一夜,及至東方既白,才覺著睏意來襲,揮了揮手讓他們二人歸去了。
等聞希白和裴子峻各式不甘心腸走了,沈愈才沉下臉來,怒喝道:“跪下!”
卻說屋裡聞希白懶懶地倚靠在椅子裡,一手托著茶盞,一手拿著茶蓋悄悄地去撇那茶麪上的茶沫子,姿勢端的風騷不已。隻是林澤正拿了一本書在看,裴子峻隻略吹了吹茶麪上的幾根茶葉,便喝了一大口解渴。聞希白姿勢雖慵懶萬端,可惜的是,此處倒冇人賞識得來。一時甚覺無趣,便起了個話頭叫他們來發言。
此舉實在嚇傻了很多朝中文官,隻感覺裴大人腦袋被門板夾了,好好的一個武官世家偏要子孫裡出個狀元郎不成?對此,裴老爺不表一言,隻是對裴子峻要求日嚴。
猶記得臨行前,林如海慎重其事地奉求他必然要讓林澤好生進學,沈愈不由地翹了翹唇角。林澤雖說是林如海的兒子,可這四年多來和林澤朝夕相處的可也不止他這當父親的一個吧?要說沈愈年逾三十,卻未結婚生子,暮年性子古怪,多少有些任情率性之處,那裡還想著要安寧下來。及至二十好幾,又因朝中受了擠迫,內心受悶時被三殿下拜托,當下也不躊躇就往揚州去了。這一來,多少年代都擔擱了,哪有適齡女子能配的?要說沈愈內心,怕也把林澤當作了半個兒子來待,如何會不至心為林澤籌算呢。
見小僮束手侍立在門口,林澤放動手裡的書卷,把那一封厚厚的手劄托小僮去送,又吃了早餐和茶,再看看天氣,隻感覺聞希白和裴子峻貪睡甚奇。待問了人,才曉得昨夜他們竟被張先生留著聊了整整一宿,不由哭笑不得。
要說這二人的身份,比林澤也不遑多讓。林澤身為巡鹽禦史之子,書院裡也不乏湊趣之人,書院雖不至於甚麼紈絝膏梁都收,可四五品官員之子到底良莠不齊,少不得此中便有幾個格外惹人膩煩的。他本不欲與這些人分辯,誰知在這些小我眼裡看來,竟模糊得意起來,行事更加地有些張狂。林澤年不過五歲,那裡好與他們強辯,少不得啞忍下來,卻有旁觀者如何也看不下去了。
卻說林澤在書院中,有好友相伴,又有師長教誨,學問自是做得極好,就連沈愈也經常誇獎他一兩句,他卻不驕不躁,隻埋頭看書,或和聞希白、裴子峻二人賞花玩耍一番,提及書上的學問三人彼其間倒有很多話聊。沈愈見他如此,心中也實在放下心來,好歹叫林澤和其他門生彆無二樣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