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第4頁/共10頁]

林澤顧不上腳邊的碎瓷，隻瞧著門口的人驚道：“老爺，你如何來了？”

女孩兒家的申明麵子多麼要緊，那賈家竟然由著下人胡言亂語，冇影兒的事情就先傳出話兒來，倘著叫人曉得了，黛玉一輩子都完了。又想到那賈寶玉的人物形狀，林如海更是氣得胸口發悶。這賈老太君好算計，說是親上作親的事兒，可也不看看她那乖孫配也不配！

要說林如海從何得知的這些，那就多虧了賈赦使賈璉送來的信了。那信上把林家三兄妹在賈家的委曲一一道來，半點也不添油加醋，都是實打實的話。林如海起先驚奇不定，也深覺這大舅子怕不靠譜成心誹謗二房。可轉頭讓林成一探聽，那可把林如海差點氣得要昏疇昔！

此話一說，黛玉眼眶俄然一紅，滴淚道：“哥哥，你不曉得，我前日做了個夢。那夢，古怪著呢。我夢見我甚麼都冇有了，爹孃、兄弟、家業，無依無靠孤苦伶仃地寄人籬下，由始至終，不過是任人作踐，任人諷刺。人家高低，平常丫環婆子都能給我使神采，我隻好忍氣吞聲，日日垂淚。一年三百六旬日，風刀霜劍嚴相逼。這句詩是那夢裡我本身做的，倒像是把我那樣的情境描述得儘了似的。”

今上即位也有十年之久了，朝中那些倚老賣老的大臣哪些留到了最後？就算是冇有肅除的，可手裡的權力卻已經被減少到再無用武之地了。金陵王家，世家大族。可王子騰現在是甚麼？從京營節度使到九省統製，說得好聽些是升了官，可實際上呢？京營節度使固然比九省統製的品級低了些，可那起碼也是在皇城根下，但是升了九省統製卻要到外省去。這一遠一近，怕隻要那王家和賈家本身看不清罷了！

林福見林如海眉宇間儘是怠倦之色，便躬身道：“老爺，時候不早了，早些歇下罷。明日顧大人還找您有事相商呢。”

他才說到這裡，邊上便有一個也湊過來笑道：“可不是，提及這個來，前些時候他還為了一個小秦相公去上學，又在書院裡打鬥，小秦相公冇了，他也就冇心機再去了。”

黛玉聽他這麼說，不覺抿唇笑道：“好端端地提及這些來，害不害臊。昔日怎不聽到你誇我畫得好呢，本日偏提及來。你快說說，這是甚麼原因？”

黛玉便有些氣惱，隻說：“我莫非就是他們能隨便說道的了？外祖母說甚麼我和寶玉豪情甚篤的話來，這是甚麼意義呢！便是我平素住在那邊，不過就在梨香院裡和老太太那邊走動，每日也隻和姊妹們玩耍。就是如許，日日收支來去的，那也有崔嬤嬤在旁看著呢，如何就傳出這類話來！”

林如海又深深地感喟了一聲，終究還是睡下了。明日，比及了明日，統統和顧大人交代結束，這鹽課政要就都能夠罷休了。想到獨安閒都城的孩子們，林如海又是心疼又是高傲。林澤這個孩子太懂事了，懂事得讓他連想要心疼他的話都說不出口。他何其有幸，有瞭如許一個好兒子！

賈母便拍了拍她的手，隻歎道：“你不知，這姑老爺已經來了信，說是玉兒年紀還小，談起這事兒太早了些。言下之意已經婉拒了，我已經開了一次口，姑老爺既把話岔開了去，今後若要再提，怕是不能夠的。”